当地时间2015年6月7日,阿富汗巴米扬,通过投影还原的来自中国的大佛
近日,中国的张昕宇、梁红夫妇及其团队利用先进的建筑投影技术,成功对53米高的巴米扬大佛“塞尔萨尔”进行了光影还原。他们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表达对世界古代文明的敬慕,并展示了中国人民对阿富汗的深厚友谊。
送给阿富汗人民的礼物
对大型佛像进行光影复原并不像我们在家里摆弄投影仪那样简单。操作过程稍不留神,就会因高温加剧佛像裂塌的过程。此前,美国艺术家、日本科学家都曾想用激光技术进行影像还原,但因耗资巨大或技术不成熟,未能获得联合国批准。
今年年初开始,张昕宇、梁红组建了技术团队。为保证安全和真实,他们多次前往当地博物馆查看1500多年前的佛像资料,并专门聘请喀布尔大学的专家南希·杜普里做顾问。在克服了重重困难后,中国团队终于成功地对大佛进行了影像还原。6月6日、7日晚,还原后的大佛“最真实的影像”呈现时间长达十几个小时。在被毁坏14年后,“塞尔萨尔”佛像宛若新生。
当大佛影像穿越时空重新呈现时,在场的1000多名当地民众不约而同地鼓掌欢呼,并在佛像前跳起了庆祝的舞蹈。老者们泪流满面地说,这就是他们以前看到过的佛像。事后,中国团队将价值10万美元的整套光影设备赠送给了当地政府,并告诉他们,“这是中国人送给阿富汗人的礼物”,希望他们每年都把大佛影像呈现给当地民众。
文物保护一直都是议题
从1966年开始,阿富汗政府对巴米扬大佛等文物的保护工作就一直是重要议题。一支印度考古队曾与阿富汗达成了修复佛像的合作计划,然而由于当地气候条件不利,影响了工程进度。直到1973年,这支考古队也只完成了较小的释迦牟尼像修复工程,大佛像的修复工程进展更是缓慢。1979年,阿富汗战争爆发后,修复工作不得不终止。
2001年3月,塔利班一意孤行,炸毁了巴米扬最大、最著名的两尊大佛,在世界上掀起了轩然大波。阿富汗前总统卡尔扎伊称,大佛被毁是“阿富汗民族的灾难”,并发誓要重建这两尊大佛。阿富汗政府发表声明:佛像的重建是阿富汗民族和解的象征。
不仅如此,国际社会从未停止谈论有关重修大佛的话题。信奉佛教的国家,更是对巴米扬大佛的命运牵肠挂肚。泰国前总理他信甚至请求阿富汗政府将佛像碎片交给泰国,让大佛在泰国重生。
200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巴米扬遗址列为世界濒危文化遗产。2015年,大佛所在的巴米扬市被“南亚国家地区合作联盟”定为“南亚文化之都”。
从2001年至200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为巴米扬遗迹规划了浩大的保护、修缮工程项目,制定了耗资达3000万美元的重建计划。该组织多次向阿富汗派出国际专家工作组,其成员包括阿富汗政府官员以及来自日本、意大利、德国、法国的考古学家、地质学家和历史学家。但是,重建工作实际操作起来举步维艰。
2005年,一位美国艺术家计划用激光束打在大佛的遗址上,构建与原大佛尺寸一样的虚拟雕像图案。不过,由于当地没有足够的电力,因此需要安装太阳能电池板和风车为整个设备供电。这一工程将耗资900万美元,花费1年多时间。虽然相关资金的筹集没有着落,但是这一设想得到了当时巴米扬省省长哈比巴·萨洛比和一些科学家的坚定支持。
上述所有努力都因为资金、技术、能源以及战乱等原因未能实现,直到最近中国团队的加入。在征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阿富汗政府同意后,中国团队在不损坏大佛的前提下,成功地对大佛进行了光影复原。这迈出了重建大佛等一系列文物保护工作的第一步,对促进阿富汗的旅游业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世界最珍贵的佛教艺术遗产
巴米扬大佛位于阿富汗巴米扬省巴米扬市巴米扬山谷石窟中。该石窟与敦煌石窟、印度阿旃陀石窟同被列为三大佛教艺术最珍贵遗产,至今至少已有1500年的历史。现今的文化艺术学者普遍认为,巴米扬佛教艺术糅合了印度、波斯及受希腊、罗马影响的犍陀罗风格,且是中国岩雕(如敦煌石窟)之原型。2003年,巴米扬石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濒危文化遗产。
巴米扬山谷平均海拔2500米,西距喀布尔250公里。古时候,来往印度半岛的商人、旅者、僧侣常路过这里。巴米扬接驳著名的丝绸之路,往西可达地中海的城市,往东经过中亚诸国,最终可抵中国。
巴米扬山谷中有大小石窟750座,有“众神之谷”的美誉,其中两尊大佛是当地佛教鼎盛时期的代表作。一尊凿于5世纪,高53米,着红色袈裟,俗称“西大佛”,名叫“塞尔萨尔”;另一尊凿于1世纪,高37米,身披蓝色袈裟,俗称“东大佛”,名叫“沙玛玛”。两尊大佛相距400米,远远望去十分醒目。中国晋代高僧法显和唐代高僧玄奘都曾瞻仰过宏伟庄严的巴米扬大佛。
玄奘法师《大唐西域记》中对巴米扬大佛的描述是这样的:“梵衍那国,东西二千余里,南北三百余里,在雪山之中也。人依山谷,逐势邑居。国大都城据崖跨谷,长六七里,北背高岩。……王城东北山阿有立佛石像,高百四五十尺,金色晃耀,宝饰焕烂。东有伽蓝,此国先王之所建也。伽蓝东有偷(金俞)石释迦佛立像,高百余尺,分身别铸,总合成立。”(本报驻伊斯兰堡记者 贺 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