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学的问题会把人们引入歧途 使人迷失方向 (图片来源:资料图)
接下来两个问题是有关身与心方面的问题。根据佛陀的教诲,诸法无我,这是三法印之一。事实上,无我的教义是佛教的一大特色,所以若有人问身与心是同一物还是不相同,对佛陀的教诲而言,这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对佛教来说,这些问题根本就无从说起。最后几个问题是有关佛陀悟证的境界问题。佛陀悟证的超凡境界只能通过修行而悟证之。对普通人来说,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这种超越现世的境界,即使佛陀为他们解释。所以以上这些形而上学的问题与佛陀的教诲关系不大,它们与修炼身心的梵行根本无关,它们不能令人厌离、去执、入灭,得到宁静、深观和涅槃,因此,佛陀没有解答这些问题。所以每当有人向佛陀请教以上这些形而上学的问题时,佛陀总是保持沉默。
其次,形而上学的问题会把人们引入歧途,使人迷失方向。
佛陀时代,一位比丘名叫曼童子,有一天,他午后静坐时,忽然起来去到佛所,行过礼后在一旁坐下,就说:“世尊,我正独自静坐,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有十个问题你从来没有给我们明确的解释。每当人们向您问起这些问题时,您总是将之搁置一边,沉默不语。我不喜欢这种做法。世尊,今天您若跟我解释清楚这十个问题,我将继续修梵行;如果世尊仍对这些问题保持沉默,我便会失去信心,不再修梵行。如果世尊知道世间是永恒的,就请照这样给我解释。如果宇宙不是永恒的,又为什么?如果您对这些问题也不知道,就直接说:‘我不知道。’”
佛陀说:“你这愚蠢的人啊!你当初出家修行就是为了了解这些形而上学的问题吗?你跟随我修梵行时我答应过你将会回答这些问题吗?”曼童子回答说:“世尊,没有。”佛陀说:“在你还没有得到如来的答案之前就要死掉了。曼童子,假使有一个人被毒箭所伤,他的亲友带他去看外科医生。假如当时那人说:我不愿把这毒箭拔出来,除非我知道是谁射我的,他是刹帝利种姓、婆罗门种姓、吠舍还是首陀罗种姓;他是高、是矮还是中等身材;他的肤色是黑色、白色、棕色还是金黄色;他来自哪一个城市或乡村。我不愿取出此毒箭,除非我知道我是被什么弓所射中,弓弦是什么样的;哪一型的箭;箭是哪种毛制的;箭簇又是什么材料所制……曼童子,这人在未弄清这些答案之前早就死了。同样,如果有人说,我不要跟随世尊修梵行,除非他回答我,宇宙是否永恒等问题,此人还未得到如来的答案就已告死亡了。”由于人生是短促的,如果某人整天为这些形而上学的问题所困扰,穷追不舍,追根穷源,这便误入歧途,终将一无所获。
再次,由于语言的局限性,凡夫无法通过语言明了这些问题。
语言是人类创造的,用以表达人类由感官与心灵所体验到的事物、经验、思想和感情。它代表我们所熟知的事物与意念的符号。它局限于时间、空间和缘起法,语言不可能超越这些范围。换句话说,人类只能在时间、空间和缘起法允许的范围内用语言表达一件事、一种境界。有时,人类的语言甚至不足以表示日常事物的真实性状。例如经验告诉我们,有时我们会有一种激情或感受,但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以人类的语言不是万能的,它有一定的局限性。在了知真理方面,语言更是不可能十分准确而且易致差错的。因为绝对真理(例如涅槃)超出时间、空间和缘起定律的限制,人类只能亲自证悟,而不可能用语言描述之,即所谓心行处灭,言语道断。事实上,这些问题永远不可能通过语言文字而获得充分而圆满的答复,没有任何语言文字可以表达这种经验。就像在鱼的词汇里是没有形容陆地的字眼一样。比如乌龟对他的朋友鱼说,它刚到陆地上散步回到水里。鱼说:“当然你的意思是说游泳了。”乌龟想对鱼解释陆地是坚硬的,不能在上面游泳,只能在上面步行。可是鱼却坚持不可能有这么一样东西,陆地一定也是液体,和它住的湖一样,有波浪,可以在上面跳潜游泳。同样,在普通凡夫的词汇里,不可能找到适当的词句去描绘涅槃。可是目前有不少人用世界上最美妙的词语去描绘涅槃的崇高境界,有人甚至不惜绞尽脑汁,长篇累牍地论述佛陀入灭后的奇妙境界。其结果正如《楞伽经》里所说愚人执着语言文字,如大象陷入泥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