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虚云老和尚自述年谱

  宣统三年辛亥七十二岁

  春。传戒期后。结禅七四十九日。提倡坐香。结夏安居。一切法式。至九月。武汉革命。传至滇中。地方大乱。宾川县城被围。几肇大祸。予调解之。又统兵官李根源因误会。派兵围鸡足山。予为解释。引兵去。且归依三宝。

  编者按 师口述年谱中。只此寥寥数语。编者曾阅滇南纪事。记载甚详。可见师之德量也。别记如左。

  公于滇中弘法度生外。有数事弭巨患于无形者。略举如次。 一 宣统末年。宾川县知县张某长沙人。精悍喜事。宾川多盗。张穷治之。杀戮甚众。而焰益张。且结党会。士绅为保家计。时挂名会籍求免。张亦穷治之。鸡山僧不法者。亦系捕数十人。独于公加以敬礼。辛亥革命事起。宾川先响应。群攻县署。张坚守。无外援。度必死。公下山诣县。围者见公来曰。“此张某恶极矣。公诱之出杀之。以平众忿。”公唯唯。及见群众中魁首语如前。公曰。“杀张某不难。但边地谣传。大事未安。汝等围城戕官。倘有一枝救兵来。汝等虀粉矣。”魁曰。“奈何。”公曰。“吾闻大理距此仅二日程。前四川布政使王公衔命至彼。汝等往诉其罪。则张死于法。而汝等亦无罪。”魁韪之。顿兵署外。公入署。见张佩枪将出应敌。见公握手曰。“吾赴义。将以遗骸累公。为我于鸡足山覆一坏土足矣。”公曰。“毋然。此间士绅以张静轩得人望。请来。”静轩至议竟。群众果退。静轩诣大理晤王公以兵至。围遂解。张去县。滇已独立。蔡锷任滇都督。张子某。为外交司长。锷同学也。事后。张以缄告公谢曰。“公非独救吾生。且造福宾川。不然。杀父之仇。吾子能不报哉。”此一事也。尤要者。二 民国成立。西藏王公活佛。恃险远。不肯易帜。中央命滇出兵二师讨之。以殷叔桓为总司令。前锋已达宾川。公以边衅一启。祸无宁日。乃偕前锋同至大理。晤殷公曰。“藏人素信佛法。盍遣一明佛理者往说之。不劳兵也。”殷以为然。乃请公为宣慰法师。公曰“某汉人也。往恐无功。此去丽川喇嘛东保者。腊高有德。藏人敬信。曾授四宝法王。彼往。事必有成。”殷乃备文派员陪公谒东保。保始以衰老辞。公曰。“赵尔丰用兵之祸。藏人至今寒心。公宁惜三寸舌。而残数千万人生命财产乎。”保起立谢曰。“我去我去。”保受命。以老僧法悟副之。入藏。要约而还。滇遂罢兵。民国成统一之局。频岁康藏间互相龃龉。苦战不休。经此沟通。三十年相安无事。三 公迎藏经回滇。恭敬布化。地方官吏士民。日益钦仰。贩夫妇孺莫不知有虚云老和尚者。辛亥革命。清帝逊位。各省逐僧毁寺。风动一时。时滇省掌新军兵柄者为协统李根源。恶诸方僧徒不守戒律。将亲督队伍赴诸山逐僧拆寺。又忖公以一穷和尚。何以得民心如此其盛。必有怪事。指名捕之。祸将不测。诸寺僧皆逃窜。即公寺内僧百余人。亦皆惶惧。有劝公避者。公曰。“诸君欲去则去耳。如属业报。避何益。以身殉佛耳。”众遂不去。数日后。李协统根源果率兵入山。驻军悉檀寺。毁金顶鸡足大王铜像。及佛殿。诸天殿。公以事急矣。乃独自下山。诣军门。出名刺请谒。守兵及阍者识公。告以速逃。祸将及。抵死不为通。公不顾。径入。见李根源与前四川布政使赵藩同坐殿内。公前致礼。李不顾。赵与公有旧。劳之。问公从来。公陈述惟谨。时李怒形于色。厉声问曰。“佛教何用。有何益。”公曰。“圣人设教。总以济世利民。语其初基。则为善去恶。从古政教并行。政以齐民。教以化民。 佛教教人治心。心为万物之本。本得其正。万物得以宁。而天下太平。”李色稍霁。又问曰。“要这泥塑木雕作么。空费钱财。”公曰。“佛言法相。相以表法。不以相表。于法不张。令人起敬畏之心耳。人心若无敬畏。将无恶不作。无作不恶。祸乱以成。即以世俗言。尼山塑圣。丁兰刻木。中国各宗族祠堂。以及东西各国之铜像等。亦不过令人心有所归。及起其敬信之忱。功效不可思议。语其极则。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李略现悦容。呼左右具茶点来。李又曰。“奚如和尚勿能作好事。反作许多怪事。成为国家废物。”公曰。“和尚是通称。有圣凡之别。不能见一二不肖僧。而弃全僧。岂因一二不肖秀才。而骂孔子。即今先生统领兵弁。虽军纪严明。其亦一一皆如先生之聪明正直乎。海不弃鱼虾。所以为大。佛法以性为海。无所不容。僧秉佛化。护持三宝。潜移默化。其用弥彰。非全废物也。”李色喜。与公再谈。俄而笑逐频开。俄而府首致敬。于是留公晚斋。秉烛深谈。由因果分明。说到业网交织。由业果因缘。说到世界相续。众生相续。言愈畅而理愈深。李时以温语接公。时以容貌礼公。卒乃喟然太息曰。“佛法广大如此。吾已杀僧毁寺。业重矣。奈何。”公曰。“此一时风气使然。非公之过。愿以后极力保护。则功德莫大矣。”李公大悦。翌日。即移住祝圣寺。随公杂众僧中。蔬食数日。是时山中忽大现金光。自山顶至山麓。草木皆作黄金色。相传山中有三种光。一佛光。二银光。三金光。佛光连年皆有。银光与金光则自开山以来。仅数现耳。李益感动。执弟子礼。请公为鸡山总住持。乃引兵去。是役也。非公至道苦行。岂易转其念于剎那间哉。无何。沪上佛教会以新定章制。略与诸方抵触。公北行至沪。与寄禅。冶开。诸公斡旋。于南京晤孙中山先生。商改订会章。事毕。复与寄禅同往北京晤袁世凯。寄禅坐脱于法源寺。公为料理。及护榇南归。回滇后晤蔡锷。组织滇黔佛教会支部。又办佛学院。施医布教。种种事业。皆李为之周旋赞助。后此四十年中。李根源为法门外护。用力至多。说教谈禅。时有妙谛。今居然一老居士矣。

  岁冬。上海佛教大同会。与佛教会有所争辩。电至滇。促予往。至沪。晤普常。太虚。仁山。谛闲诸师。协商妥善。在静安寺设立佛教总会。予与寄禅和尚同到北京。住法源寺。寄公忽病。坐脱。予为料理丧事。扶柩至沪。在静安寺开佛教总会成立大会。及寄公追悼会毕。予领滇黔两省分会公文。及滇藏支会公文。准备回滇。李公印泉根源 广书介绍函。与蔡松坡诸公。共为护法。

  是年大事 八月十九日。 十月十日 民军首义于武昌。十一月下南京。

  中华民国元年壬子七十三岁

  予回滇后。即开办佛教分会事。在文昌宫 永历帝庙 开成立大会。请了尘在贵州设分会。西藏活佛喇嘛。远道来者甚众拟举办佛教学校。布道团。及医院等慈善事业。是年在滇藏佛教会中。有一小异事。有乡人送一“八哥鸟”来放生。已能言。初尚食肉。归依后。教他念佛。即不吃荤。甚驯善。自知出入。日常念佛及观音菩萨圣号不少间。一日。忽被鹰搏去。飞在空中。只闻佛声。虽以异类。尽此报身。生死之际。不舍念佛。何以人而不如鸟乎。是年在昆明过冬。

  附记 一。余在云南昆明办佛教会时。锡峨全县。于正月初二夜十二时。发生剧烈地震。城舍房屋。一时倒塌。死人甚多。官方与佛教会协同救护。余亦随去。持工具至各处。掘土挖尸。经五日。共出尸体大小八百余具。内有夫妇同宿之双尸八十四对。极奇者。有夫妇二人压瓦砾土中。历数日而毫未损伤。得以救活。亦异也。

  二。侍者澄净。四川桐川人。清宣统二年。来祝圣寺求戒。根性慧利。参学兼进。民三年春戒期。请当引赞。时沙弥头真净。请上堂设斋。借常住银四十八元。受戒后回去。竟置之度外。索之亦弗应。忽一日来函云。“祝圣寺某师来取款。已偿付。”并附来收据。盖有常住之章。澄净见之。心疑。细察图章。果系伪造。诳骗常住。愤欲追究。予劝止之。越年。时疫大作。山下村人。死者过半。全寺染病者殆遍。并死数人。澄净亦病寂。遍身染污。予取新蓝布褂裤一套。命为其沐浴更衣。荼毗归塔。民五年。祝圣寺春戒期。真净忽来。予亦不究已往。且请当八引礼。是日净比丘坛毕。予回室未久。照客来报云。“八引礼师忽暴死。”予趋视。见其卧地。口吐白沫。众为之念佛。俄顷。忽大呼曰。“快拿钱来还常住。”予曰。“真净何事。”曰。“澄净引赞师向我索钱。”问。“几人。”曰。“一老师傅着破衲。” 据详叙其状是上客堂某师 问。“何以为凭。”曰。“引赞师身着新蓝布衣裤。”予乃劝澄净曰。“你放下来。各人因果各人当。”真净旋稍清醒。至是疯癫失常。病莫能兴。一日。为其表堂曰。“某病因果不明。澄净好心讨帐。反累常住不安。今当众发露。了结一重公案。”当时真净忽病愈。起单而去。澄净殁后。犹耿耿为公。因果分明。亦可嘉叹矣。

  是年大事 一月一日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二月宣统宣告退位。

  清亡。参议院旋举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四川都督尹昌衡拟带兵入藏。

  民国二年癸丑七十四岁

  滇藏佛教分会。创始事繁。凡会中处理寺产。及新办事业。须与官厅接洽。而民政长罗容轩。动多阻碍。遂扦格难行。蔡督松坡。时为和解。然未能圆满也。活佛及会众公议。请予进京。值熊公希龄任内阁总理。多为助力。乃调罗容轩入京。以任可澄为巡按使。予回滇。任对佛教事务。尽力维持。

  是年大事 十月正式选举袁世凯黎元洪为正副总统。

  民国三年甲寅七十五岁

  滇督蔡松坡赴京。唐蓂赓 继尧 代。予拟回鸡山休养。乃将会务交代清楚。即回鸡山。料理重修兴云寺。及下洋萝荃寺。计划工程事毕。鹤庆诸山长老请赴龙华山讲经。正修和尚请往丽江金山寺讲经。朝雪山太子洞。到维西中甸阿敦子各地游览。又到藏边参观喇嘛十三大寺。回寺过年。

  附记 是年予正在龙华山讲经时。大理府所属四县发生地震。以大理为最剧。屋舍城垣悉倒塌无余。惟寺宇宝塔未倒。仍矗立如故。地动时震开巨隙。中喷火焰。蔓延燃烧。人争逃命。每遇足下地裂。身即陷堕。甫欲出时。地又复合。有截断腰肢者。有仅露一头于地面者。俨如生陷火焰地狱。惨不忍睹。城中住民数千户。多及于难。存活寥寥。时有二家金箔铺。一赵姓曰万昌号。一杨姓曰湛然号。火至其居自息。其处亦未地震。二家人口各数十。竟安然无事。人咸知此二姓者。数代相承。皆持斋念佛。乐善好施者云。

  是年大事 七月欧州大战起。日本攻下胶州青岛。

  民国四年乙卯七十六岁

  春戒期毕。有邓川县绅士丁姓者。清孝廉也。只一女年十八岁。未出阁。一日忽然不省人事。全家仓惶。及醒。变作男子声。指其父大骂曰。“你丁某。恃势诬我为匪。至丧我命。我大理西川人。名董占彪。你还记得否。今在阎王前告准。报八年之仇。”说毕。持刀逐丁某。丁骇潜匿他处。不敢归家。鬼每日必来。来则女变形态。家中扰攘。乡里聚观。苦之。时鸡足山派素琴素值二僧往邓川办事。过丁家。群聚看鬼凶状。僧曰。“劝你不要这样。令地方不安。”鬼曰。“你出家人不要多事。”僧曰。“本不与我相干。但我师父常言。怨家宜解不宜结。愈结愈深。何时得了。”鬼思有顷曰。“你师是谁。”僧曰。“祝圣寺虚云和尚。”鬼曰。“我亦闻名。但未见过他。肯与我受戒吗。”僧曰。“大慈大悲。渡一切苦。如何不肯。”僧又劝他令丁姓出钱超度。鬼曰。“他伤天害命。我不要他钱。”僧曰。“令地方送你些钱。地方亦安。”鬼又作恨声曰。“此仇不报。我恨难平。怨怨相报。又何了止。待我去问过大王。你明日在此等我。”鬼去。女子起立。含羞而入。次早鬼先来。僧后至。责僧失信。告以因公。鬼曰。“我问过大王。说祝圣寺好个道场准我去。但要你亲自送去。于是地方绅士十余人。偕二僧至寺。晚上谈说是事。次日设坛为之念经说戒。从此安静。邓川人士结会时到寺礼忏。”

  是年大事 一月日本提出二十一条件。逼我国承认。

  十二月袁世凯备行帝制。令改明年为洪宪元年。

  民国五年丙辰七十七岁

  高万邦居士所送玉佛。已阅数年。予拟迎回。乃再往南洋。闻夷方多信佛教者。乃亲到掌达蛮绵窝散腊散诸夷地观风。再到仰光拜大金塔。访高居士。在龙华寺讲经毕。附船往星加坡。船到新街。洋官示曰。“吾友中国大总统立帝制。捉拿匪类。诸凡侨民。过此验明。乃得放行。”将数百乘客。押到捕房讯后。只剩我等六僧。说是革命党。尽皆扣留。反缚拳打。晒太阳。不准动。动即打。不与饮食。不准大小解。从早六时至晚八时。乃有归依弟子洪盛祥董老板等。闻知到捕房保释。每人五千元。盖手印释出。后接往盛祥商号。留住过年。并助料理运玉佛事。

  是年大事 六月袁世凯逝世。黎元洪继任总统。

  民国六年丁巳七十八岁

  春。由观音亭起运玉佛。雇八人舁之。订明送到鸡山。酬费若干。所经山岭崎岖。凡数十日。有前人未经者。某日。行至野人山。舁者疑玉佛中有金珠钞票。乃置佛地上。言力不胜举。要加价数倍。慰勉之。更声势汹汹。似将不利者。予度不可理喻。瞥见道旁有一巨石。重约数百斤。怡然语舁夫曰。“此石与玉佛孰重。”众曰。“二三倍之。”予两手举石离地尺许。群咋舌。乃婉谢曰。“老和尚活佛也。”不敢言。舁佛至山。厚赏之。予自念力不及此。似有神助。后至腾冲保山各寺讲经。

  是年大事 六月张勋康有为拥废帝复辟失败。冯国璋代理大总统。

  九月孙中山在广东被举为大元帅。南北对立。

  民国七年戊午七十九岁

  唐督继尧派员备书问。令宾川县知事同入山迎请再三。不得已允赴昆明。是时道途多艰。县以乘舆及派兵护送。却之。挈徒修圆同行。一笠一蒲一铲一藤架步行而往。至楚雄途中遇匪。搜出唐致予之函。威吓拷打。予曰。“不必打。请见你们总司令。”即拿见其首领杨天福。吴学显。喝曰。“你是甚么人。”曰。“鸡足山和尚。”问。“何名。”曰。“虚云”。问。“进省做什么。”曰。“做佛事。”曰。“做佛事为甚么。”曰。“为人民祈消灾难。”曰。“唐继尧是个匪。你为何去帮忙他。他是个坏人。你与他来往。亦是坏人。”予曰。“你说坏人。亦是难说。”曰。“何以难说。”予曰。“往好处说。人人都是好人。往坏处说。个个皆是坏人。”问曰。“怎么说。”曰。“假使你与唐两位。都是为国为民。为福国福民。乃至你们部下。个个都如此。岂不是个个都是好人。从坏处说。你说唐是坏。他说你是坏。各有成见。如同水火。兵连祸结。害尽人民。岂不是个个都坏人。老百姓从左是盗。从右是匪。何等可怜。”伊等听罢皆笑。吴曰。“依你说不错。但是怎么好。”予曰。“依我说。你们不要打。请你们招安。”吴曰。“难道叫我投降吗。”曰。“不是这样说。我说招安者。因为你们都是贤才。是招国家之贤士。以安地方也。只要你们莫存私见。安民救国。岂不是好。”吴曰。“向何处办理。”曰。“向唐办理。”吴曰。“向唐就不干。他杀了我许多人。关禁我许多人。现正要向他报复。还要降他。岂有此理。”予曰。“先生勿误会。我说向唐办理者。因为他现在是中央委的官吏。事权在手。将来你也是中央官吏。他杀了你许多人。我这回去做佛事。就是超度兵士亡魂。至若关起来的人。我这回要请他大赦的。你的人不能在例外。况且你如不听我劝。古今战争。胜败难说。你与唐各有各的力量。究实你比他为难。他有人有财有补充。有中央力量。似比你强。我今日不是向你招安。路过此地。都算有缘。为国息争。为民安乐。方外人不惜饶舌也。”杨吴等大感动。反为托我做代表。予曰。“代表不敢当。请你们提出条件。我有机会。当向唐说。”杨吴等审议再三。提出六条。

  一 在招安前先放回我们的人   二 不得把我们兵解散

  三 不得将我们职权取消     四 我们队伍归我们管

  五 过去两家战争事不得追究   六 招安后彼此兵丁不得有两样待遇

  予曰。“似此条件。想不成问题。俟与唐商后。当有公事给你们。及派员接洽的。吴曰。“烦劳老师父。事若办好。我们感谢。”予曰。“不言谢。我是顺便经过的。”杨吴即予以优待。是夕亦谈些别事。甚欢。欲留住。予以事忙。翌早辞行。陪早餐毕。送路费食物及备舆马。派人护送。却之。只受路上食品。出营盘半里。忽见数人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视之。即昨日殴打予之兵弁也。连呼请菩萨恕我。予慰劳之。并劝其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皆感涕而去。

  予到昆明。唐派员招待。住圆通寺咒龙台。晚请见。唐曰。“与法师别几年。我祖母。家父。室人。舍弟。相继谢世。心已难安。更加土匪遍地。民不聊生。将士伤亡。孤魂犹馁。因此想做三件事。一 作一场大佛事。求佛加被。消灾免难。超荐亡灵。 二 将圆通寺建一大丛林。弘扬佛法。 三 办一完善之大学。以教育青年。第三件。我自有人办。至第一二件。老法师外。无人能任也。”予曰。“公发弘愿。斯世希有。是菩萨发心。衲知识浅薄。无此能力。建丛林事。海内大德多人。但圆通寺非丛林地。住不过百众耳。请再考虑。至做佛事。日期不多。可代效劳。”唐曰。“师言圆通寺地方不合丛林。甚高见。往后再说。做佛事如何办法。”予曰。“心佛一体。感应道交。公办此事。为国为民。幽明普利。衲愚见。于佛事之先。请公定三事。一 道场起经之日。全市禁屠。 二 大赦牢狱。 三 赈济难民。”唐曰。“一三事可照办。至第二件。系中央司法主权。某不能自主也。”予曰。“国家多事。中央已不能顾及。祇与司李商之。便能做到。以迓天休。”唐首肯。予又曰。“衲再有报告。 将路上遇杨天福吴学显经过事。详说。 并谓藉此大赦。将他们的人放出。亦易于感化也。”唐听说。当下大喜。即斟酌办理大赦及招安事。已岁暮矣。适欧阳竟无与吕秋逸居士到滇。为支那法学苑筹经费。同住圆通寺。请伊讲《摄大乘论》。在昆明渡岁。

  是年大事 九月欧战结束 后称为第一次世界大战。 十月徐世昌就任大总统。

责任编辑:张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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