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涌读倓虚《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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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涌演讲

  核心提示:郑涌与“东北三老”会议有着甚深的缘分。从他在德国海德堡大学伽达默尔教授身边学习解经学开始,到回到中国以后,他力图把这种解读宗教经典的哲学运用于中国的宗教经典,他选择了《坛经》,从此与佛学结缘。在郑涌开始研读中国佛教经典的时候,净慧长老曾嘱咐他:先读《坛经》,再往上推读《金刚经》。这次郑涌被邀请参加香港举办的“东北三老(倓虚、定西、乐果老和尚)佛学思想研讨会”,使他进一步接触并研读了倓虚的《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义》。这就促成了郑涌在“东北三老(倓虚、定西、乐果老和尚)佛学思想研讨会”上演讲《金刚经》研读体悟的机缘。全文如下:

  今天,我们在这里纪念“东北三老”,倓虚等三位先哲再次进入了我们的生活。

  有人这样说过:你遇到的人,都是对的人;因为,没有人是无缘无故进入我们的生活的。即便是到了现在“大数据”的时代,“‘是’什么”似乎显得比因果关系的“‘为’什么”更为重要的年代。

  其实,在我看来,“‘是’什么”和“‘为’什么”是一体多面中的两面,是可以并行不悖的,是可以互补的。事实的存在和因果关系,行和言等等,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再说了,在《金刚经》中,既有 “‘是’什么”,如开篇的“如是我闻”,讲的就是“‘是’什么”;而在篇中,“何以故?”考问“‘为’什么”,又是《金刚经》中常见的问题。

  一、缘起

  先讲缘起。

  这次我得以出席纪念“东北三老”会议的机缘,得从我在德国海德堡大学在伽达默尔教授身边学习解经学开始说起。伽达默尔是“解经学(Hermeneutic)”哲学体系的完成者,在中国大陆,Hermeneutic通常被翻译成“解释学”、“释义学”、“诠释学”等等。但在我看来,译成“解经学”更接近西文的原意。因为,Hermeneutic这个词,词根是由Hermes而来,Hermes是古希腊神话里宙斯的儿子,他负责把神的话翻译成凡人的语言,以传达神的旨意。后来,Hermeneutic又成为解释宗教经典的方法;到了现代,在海德格尔、伽达默尔的手里,就成为一种哲学的学说。

  1990年,我从德国回到中国以后,就力图把这种解读宗教经典的哲学运用于中国的宗教经典。我发现,真正严格意义上可以被称之为宗教经典的并由汉人创作的,在中国只有《坛经》。我就去解读《坛经》,也就成为运用这种哲学去解读《坛经》的首次尝试。从此,我与佛学结缘。

  在我开始研读中国佛教经典的时候,净慧长老嘱咐我:先读《坛经》,再往上推读《金刚经》。2009年6月,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了我的《读法和活法——<坛经>的哲学解读》之后,我就进而研读《金刚经》(全名:《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研读《坛经》的过程之中,一个不识字的被看作是“獦獠”(动物)的樵夫慧能竟能讲出被作为中国佛教经典的《坛经》,《坛经》“使我震惊:原来,真理”“是在于‘动物’般的人的实际生活和切身体验,就在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之中,就在人的生存的实用性的经验和体悟之中。”

  在佛教中,强调在日常的“衣食住行”中修行,也正是《金刚经》的重要特征。例如,《金刚经》开篇就讲佛祖带领众弟子“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40余字,简约而又准确地描述了佛祖的“衣食住行”。这个描述,微言中深涵大义。

  衣食住行等凡人小事,均需自己动手。中国禅宗,就特别强调了这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精神,甚至发展出了百丈清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就是说:我一天不干活,我就一天不吃饭。

  要求别人做到的事情,自己先做到。以身作则,榜样。要求别人做到的事情,不是说给人听,而首先是做给别人看,言传身教,身教重于言传。

  乞食,不挑剔,不分贫富,平等,无分别。对于实际生活中遭遇到的一切事情,都不选择、不躲避,不趋吉避祸;对于灾难危机,从容面对,积极应对。

  《金刚经》,我在北京讲了一场;在深圳也讲过一次。这次,是第三次。讲佛经,是要有机缘的。这次的机缘,至少有以下几点:

  一,是通过觉真法师,我跟潘宗光教授建立了佛法之缘,我们互赠自己写的研读佛学的著作。对于佛教经典,潘教授作为科学家、我作为哲学家,有不同的视角、各异的见解,可以互通有无,甚至相得益彰。其实,我和潘教授的佛法缘分,还可以追溯到净慧法师那里。我虽然没有皈依净慧法师,但是我曾赴河北栢林禅寺拜访求教过净慧法师,我现在的这个先研读《坛经》再读《金刚经》的路径,就是净慧法师指示给我的。

  二,是这次举办“东北三老(倓虚、定西、乐果老和尚)佛学思想研讨会”,我被邀请,使我有机会在香港来向在座各位学习。学佛,这里是一个新的很好的道场。

  三,在这“东北三老”之中,至少有二老都是研读宣讲《金刚经》的大师。倓虚有《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义》传世。倓虚(1875—1963) 法号隆衔,俗名王福庭,河北宁河人,中国现代佛学家。倓虚的这部《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义》,是他在讲了20多年的《金刚经》的基础上整理而成的,正如他自述:“倓虚二十年来,为学人解说是经,凡十余次。兹举历次讲稿,约为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义。”而据记载,乐果俗名陆炳南,人称“对于《金刚经》最有契悟,演说流畅。后来他到各地去讲《金刚经》,时日久了,众人尊称他为“陆金刚”,地方士绅都对他十分尊敬。”

  这就使得我可以在这里研读演讲《金刚经》。

  四,还有,我在这里相遇的诸位,都是有缘人。有缘人聚在一起,就会有成就。在《金刚经》中,弘法至少要有六种成就,那是对佛祖而言。六种成是信成就、闻成就、时成就、说法主成就、处成就、众成就。我们聚在一起,一定也会有成就。

  在本次的发言中,限于时间和篇幅,我谨向在座诸位汇报学习倓虚的《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义》的部分心得。

  二、我们要去哪?

  在《坛经》中开篇处,开门见山,六祖慧能就明确地介绍了他是怎样闻经开悟的:“能一闻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心即开悟。遂问客诵何经。客曰<金刚经>。”

  《金刚经》中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一句话,使慧能顿时开悟。而慧能所得以传承的《金刚经》,正是鸠摩罗什的汉译本。我正是沿着六祖慧能的这一传承,在研读《坛经》之后,再读鸠摩罗什的汉译本《金刚经》。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没有来得及拜读倓虚的《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义》。

  这次我被邀请来参加香港举办“东北三老(倓虚、定西、乐果老和尚)佛学思想研讨会”,给我以机缘,使我进一步接触并研读了倓虚的《金刚般若波罗密经讲义》。在研读过程中,我发现他释义的《金刚经》,正是鸠摩罗什的汉译本,正如他自己所说:“此经有六种译本。今用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所译。““本经讲义中所指若干分者。以昭明太子三十二分为标准。称序、正、流通三大分者,乃依道安大师之说。”版本,章节等划分,均有传承和依据,足见其治学之严谨。这也是我们现在的许多大牌教授、博导们望尘莫及!

  而倓虚所重点阐述的《金刚经》“大旨”,正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即六祖慧能的开悟之本。这些,都使得我在研读、讲解《金刚经》的时候,底气更足,视域更加开阔。

  对于普通人来说,佛是榜样,是明灯,是指路人。换句话说,佛是告诉你应该去哪的。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但必须得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正如根墩活佛所说:“如果你知道去哪,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佛经,记录了佛的所言所行,言传身教。研读佛经,首先要弄清楚其中佛祖为我们所指引的大方向,所开辟的路径。这种方向、路径,是佛经的关键、宗旨所在。

  倓虚认为:《金刚经》“此经大旨,唯在离相、无住、无法,乃消灭惑业苦故。所谓离相者,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以离相故,成就解脱德,消诸业也。所谓无住者,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应生无所住心。以无住故,成就般若德,破诸惑也。所谓无法者,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又得果无法,得记无法,度生无法,严土无法,达我无法,色相言说无法,生佛无法,空有无法,去来无法,一多无法,诸见无法,以无法故,成就法身德,脱诸苦也。”

  在这里,倓虚从三个方面来解读《金刚经》的大旨,:

  一是“消业”。离相,见诸相非相,离一切诸相,就能解脱,消除诸业。

  二是“破惑”。无住,就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成就般若,破灭诸惑。弄清“心”、“身”问题,在佛教修行中至关重要。在这里,我们不妨再回顾一下二祖开悟的故事。起初,为表明决心,二祖毅然断臂。断臂,他自以为决心已经足够大了。但是,在达摩祖师看来,二祖还是过于看重了“身”,而并不懂得“心”的重要。等到他“心”有不安,要达摩祖师帮他“安心”,祖师让他把“心”拿出来的时候,他才豁然大悟。

  三是“脱苦”。无法,无一切法,而成就法身,脱离诸苦。

  在《总说》中,倓虚又再次强调:“明经宗。此经以无著住为宗旨。宗旨者,趣向之义,趣向之含义有二,有能趣之智,与所趣之境。此经既然以法即无法为体,此体即所趣之境。至若能趣之智,当然以不住一切法为宗。略言之,故曰:无著住为宗也。故经中略释无住云:菩萨于法,应无所住。又广释历明无住云,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云云。所谓不入者,即不住之义,非避之之谓。乃在明了诸法性空,不起沾染,为能观智,自能达到般若实体。故以无住之智,为能宗之旨。”

  由以上可见,倓虚所依据的是鸠摩罗什的《金刚经》汉译本,阐发的是六祖慧能所悟的《金刚经》“离相、无住”要旨。我本人,是在解读六祖慧能的《坛经》的基础上,再往上追溯《金刚经》;也就是说,是在领会六祖慧能所悟的《金刚经》“离相、无住”要旨的基础上,进而去体悟《金刚经》;而且,选择依据的也是鸠摩罗什的汉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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