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用功篇 一年多来自己大多数时间是在做接待和为别人解释问题,所以“觉悟人生,奉献人生;感恩、包容、分享、结缘;过去无悔、现在无怨、将来无忧”等等天天在为别人说,自己平时也试图按照这种理念来做,但都是处于接待者的位置。这次出门打七有机会换一个角色,正好检查一下自己会怎么样。 进了禅堂开始坐第一支香的时候简直就像缓了一口气,因为一切算是安定下来了,虽然鞋还是湿的但袜子是干的了。很舒服地一支香很快就开静了,接着吃午斋。因为考虑到大众师傅的身体健康,庙里都把挂单师傅和常住师傅碗筷分开,那么挂单师傅必然会有种种的不方便,这里更不方便的是自己要洗自己的碗,而且还要走很远的地方去洗,我学着别人用开水把碗洗干净然后把洗碗水喝了,这样就不要跑来跑去了。因为心里知道常住的苦心,平时自己也有过这样的做法,所以没有动任何的念头,一切是合情合理的。自己的不方便是自己的业力感招的,无可厚非。 吃完饭马上回堂行香,中午的行香时间比较长,要行半个多小时,而且还要快,以便消化所吃的东西。两天来的疲劳和缺觉这时候一起起了反应,人开始感觉疲乏,盼望着早点上座。上座后想起要好好用功,猛提话头发现不对劲,开始怪新禅堂没有加持力,只好不提让心安下来。好不容易有点舒服打下地板要求下地打警策了,打完警策上座开始用功,在舒服的时候小小地提话头,这样下午的三支香很快就过去了。快四点的时候开小静大家睡觉,自己总算松了一口气并很快睡着了。睡得正香被人弄醒了,因为自己的呼噜声太可怕了,把别人搞得无法睡觉,只好找维那师换个地方。很快养息香就又起香了,因为休息不好腿子开始疼,话头更是提不起来,没有办法只好受着。因为知道怎么去放松,那就放松吧,总之是在装死的过程中度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吃完放参包子催香简直就是要命,脚板疼得厉害,自己心里知道这下完蛋了,脚板起水泡了。本想去请个经行假(请完经行假可以沿止单慢慢走)但是自己一想刚进堂就请假人家要骂你来干什么的了,受着吧!反正你走不快后面的人就像会撞上你,你自然也就会快起来。拿出刚才走雪地的精神,不管了!爱疼不疼,对不起借给我色壳子的人了,这次要让你受点苦。好不容易熬到上座了,赶紧调整自己的心态,不用功就不用功吧,偷偷睡觉。但是刚觉得好过点脚气又开始痒起来,苦啊!一直到了晚上快十二点总算开大静了,躺在床上浑身疼。但是再疼敌不过困,很快就睡着了,又被人弄醒了,又睡着了,又弄醒了……呼噜寮的人也受不了我的呼噜了。我只好向大家求忏悔,希望大家原谅,没有办法,你们也打呼噜的,大家将就点吧。 就这样混了三天总算不再困得受不了了,浑身疼痛依然,脚板更疼,连屁股坐在座上都疼。后来发现手也肿了,可能还有点水土不服吧。但是自己知道活着打七,死也是要打七的,进了堂自己的性命是由不得自己了,疼就受着吧!委屈借给我色壳子的人了而已。这倒是有点武侠小说里写的:“刀来颈受,拳来胸受。”因为自己知道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所以尽管不舒服还是时时不忘用功,能提话头的时候决不放过,所以不像前几天,一天到晚连疼也是模模糊糊。一天下来想不起来疼了,好像疼,但怎么疼怎么苦是不知道的了,只是知道跟别人一样,吃、跑香、坐香、上厕所、睡觉,毕竟不会像刚进堂的时候一样困了。 又混了三四天好像生病了,因为咳嗽了,找了点药吃,要不发出声音会打别人的闲岔。开始腿子不那么疼了,但身体还是像有炎症一样地浑身疼,不管怎么样可以用功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记起祖师说的:“疾病以减食为良药。”所以就不吃饭了,后来连放参包子也不吃了,每天就喝点奶和豆浆,早上的生姜更是不敢吃了。三四天后咳嗽好了,腿子也不疼了(也许疼,但可以忍受不会影响用功),浑身的疼也开始消失,手肿好像也消失了不少,但脚板上的水泡疼就突出了。功夫开始好用了,舒服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又过了三四天病完全好了,脚板的水泡也消失了,觉也够睡了,人的精神也起来了,正好用功。因为这一年多以来改参“念佛是谁”知道自己的份量,所以在自己很舒服的时候也不会去迷恋那舒服的境界,宁愿舍掉舒服也要猛提话头,搞得自己眼睛发胀,头大如斗。舒服没有了,身体又开始疼,一天到晚就是在这疼与舒服的交替中过去。实在是自己的话头太生,受不了猛烈的提撕,只好自己慢慢调整。在自己舒服的时候少少地提,让疑团保持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样又过了三四天。好消息来了,慧通老和尚决定晚点回云居山,所以我们可以加打一个七。按规矩从第四个七以后每个七的第四天的午四支香是请开示的时间,你必须要去和尚或班首那里请开示,以便他们知道你的用功情况,要是不去维那师会催你的香,那就是你在前面行香他就一直跟在你后面打你香板。现在因为规矩不是很严,班首也自顾不暇所以就模糊了,变成可去可不去了。所以前几次请开示我都没有去,而且慧通老和尚也发话说这不要去那不要去,我就理所当然地不去了。第六个七的时候我越坐越舒服,有的时候还会升起轻安的感觉,头脑非常的清晰,腿子软得要化了一样,背上的疼会从头顶上蒸发出去一样,舒服得不得了,不但心肺好像空了,连肚子也好像要空掉。但是话头还是很生,不能提急,提急了舒服就变成疼了,自己知道要在中间平衡。请开示是班首师傅了解在堂师傅用功情况的一个途径,可能是因为很多人没有去请开示,慧通老和尚说大家要是功夫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提出来,不一定要等到第四天的午四支香请开示的时候再问,有问题及时扫除,第四天的午四支香就不请开示了。我也没有当成事,所以也不理他,可是到了第四天的午四支香他又急急忙忙交代维那师说大家都要去请开示,没有办法那天也只好去请开示,找了一个问题去问他。这样就问他在有点轻安的时候是应该提话头还是维持轻安,他就问我你参了多长时间了,我说一年多快两年了。他马上说你的轻安不是功夫来的,是自己的心比较安静得来的,还是要提。这和我自己的做法一致。他又说要注意不要堕入顽空,还拉着我的手问了一些功夫以外的问题,鼓励我好好用功。 注意不要堕入顽空这句话以前明基师也提醒过我,再次被人提醒不要堕入顽空我开始重视了。老和尚一句话就把我的问题点了出来,说我的轻安不是来自功夫,让我打了一晚上的妄想。我把自己所有升起轻安的经历回想了一下,看看到底这轻安是怎么来的,有的是功夫来的,更多的不是功夫来的,不但收心会有,连睡觉的时候也会有。那么我的这个轻安就有大问题了,要么是自己把轻安定义错了,要么就是堕入顽空。因为不但有一次轻安来自喝茶,还有很多次是在睡着的时候,座上更不用说了,心一收就会舒服得不得了。这个问题有机会要好好地问问师父,因为有人问四祖如何悟解法相,四祖说:“亦不念佛,亦不捉心,亦不看心,亦不计心,亦不思惟,亦不观行,亦不散乱,直任运;亦不令去,亦不令住,独一清净究竟处,心自明净。或可谛看,心即得明净,心如明镜,或可一年,心更明净;或可三五年,心更明净;或可因人为说,即得悟解;或可永不须说得解。”当年师父在讲前边的七个亦不的时候着重说了“亦不散乱”很重要。是不是我自己散乱了还不知道?所以后来的祖师给我们一个话头让我们不散乱?轻安的时候是非常的清晰的啊,而且产生轻安大多是很专注的时候升起来的,这和师父说的用功要专注、清明、绵密一致啊!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师父。 解七了,大家都舍不得,我自己功夫还差得远,七就这么快解了。想哭,再加上永信大和尚的话,把自己搞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惭愧心油然而生。不过师恩未报,还是要回到师父的身边,虽然不能亲手端茶送饭但能为他老人家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其实我明白师父才不需要自己为他做什么,他是要我们在做点什么的时候快快成长起来,以便荷担如来家业。 解完七,领了大和尚给的一千块钱的红包(正好用这钱打了一堂如意斋,表示自己对常住的感谢)并把下山的手续办好。就和一位一起呆了24天也不认识的师傅抓紧时间去了一趟达摩洞,回来的时候急急忙忙看了一眼立雪停就吃饭了。吃完饭知客师傅就安排好了我们下山的车,因为衣服带得少,想在中午不冷的时候下山,这样晚上11点多就可回到柏林寺了,还不耽误第二天的早课。 感恩诸佛菩萨的加被;感恩少林寺常住的辛苦操劳;感恩永信大和尚的加持;感恩慧通老和尚的辛劳与指点;感恩班首师傅的开示;感恩维那师傅的照顾;感恩内、外护七师傅、监香师傅、当值师傅、监值师傅、阅众师傅、司水师傅和在堂的各位师傅成就了这次的法会,让我收获多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