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当代日本留学僧在中国寺院参学自述

2013-06-21 14:03:38  来源:《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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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心提示:中日佛教界有着源远流长的友好往来,赵朴初会长更将佛教比喻成联结中、韩、日三国人民的黄金纽带。公元六七世纪,日本派遣遣隋使、遣唐使和众多留学僧来华学习中国文化,并由他们将中国大乘佛教和儒家文化传回日本,并逐步熔铸成日本的民族文化。到了近代,日本明治维新以后又开始向西方国家学习,在科技方面取得了领先的地位,在佛学研究方面也取得了丰硕成果,为世界学术界所瞩目。我国自改革开放以来,赴日留学者不少,其中就有不少人学的是佛教学。而与此同时,有一位日本的僧人自愿来中国留学,并在河北赵县柏林寺修持达6年之久,成为当代中日佛教友好交流中的一段佳话。最近,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文化》对他做了专访,本刊特予转载,以飨读者。

  我叫木村礼道,是日本国人,出生在一个信佛的家庭。家里每年都要二、三次请僧人来家里诵经,所以我从小就受佛教的熏陶,聆听过僧人的开示。我小学、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名古屋念的,后来进了一所私立大学,学的是化学,毕业后在一家化工厂工作。我已经出家15年了。 因为日本佛教里有一些派别是允许僧人结婚生子的,很多僧人都来自寺庙的家庭,有相当多的僧人是世袭的,就是家里世世代代为僧。与寺庙无关的年青人出家,在日本僧人中不到百分之五,我就是属于那百分之五里边的。所以按日本佛教的观点,我不算典型的传统僧人。我虽然出自于一个佛教的家庭,但这在日本很普遍,因为日本人一生都在与寺庙打交道,人死了以后,许多人骨灰就放在寺庙里保存。我小时候虽与佛教有缘,接触了僧人,但那时我喜欢的是侦探小说,对佛教谈不上有多少兴趣。我参加工作后才开始正式接触佛教。当时我热爱旅游,看了一些旅游的书,上面都介绍与佛教有关的地方和佛教的知识,于是转而学佛。很多人认为,人因有了烦恼才学佛,如果出家的话,一定是碰到什么事情以后才会作出这个选择。这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不是。我出家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的性格弱。我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我排行第三,从小就比较文静,不喜欢热闹,愿意自己呆在一处安静地想一些事情,这样的性格导致我出了家。爱好佛教是促使我出家的又一大因缘。我开始要出家时,家里的人都不同意,但是我意志已定,不可改变。现在通过这么长的时间,家里人都同意了。

  我在学佛时,看到日本有关的书都讲到古代日本和尚到中国学佛求法,取回佛经,建立宗派。他们的事迹对我产生了很大的触动,时时唤起我也要与前辈一样到中国取经求法的想法。另一方面,我觉得日本现在的佛教已不是过去的佛教,在中国一定还有原来佛教的样子。我想按古人所说的去做,到中国去学佛,寻找原初的佛教。我没有结婚,可以随便离开寺庙,不受家庭影响,这是我去中国学佛的最有利的条件。为了实现到中国学佛的理想,1992年我先听广播学习中文,1993年2月到山东大学中文系进修汉语10个月。这期间我到苏州灵岩山参谒,去北京广济寺里的中国佛教协会国际部提交申请书,申请到中国寺庙居住学习。中国佛教协会对我的要求非常重视,安排我到河北赵县柏林寺。年底我离开山东大学,终于遂愿进了柏林寺生活

  柏林寺的方丈是净慧师父,他是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法音》的主编,这是我来中国后才认识和知道的。在我申请到中国寺庙生活时,中国佛教协会国际部在1993年10月曾安排我与净慧师父见过一面。当时我对他的印象很好,非常高兴地答应了。进寺以后我一直受到他和寺里同道的关怀,特别是监院明海法师等人,经常关心我的起居和饮食,照顾很好。我在寺里与其它僧人过的是一样的生活,大家也不把我当外国人看待。我早上上殿,吃完早饭后写字,打扫卫生,然后吃午饭、休息,下午学习佛教和汉语,上晚课,晚上打坐。如果有日本人来,我还负责接待,做翻译工作。我从小在日本生活,来中国后不习惯中国寺院的饮食,于是寺里为我一个人开单灶,专门为我做菜,让我尽量能够吃的可口一些。在寺里我一人住一间房子,而其它的僧人是两、三人住一间。可以说,正是因为寺里的悉心照顾,使我能在中国一直安心地住了6年。

  我在日本曾经从师父正式受过戒,取得了僧籍。来中国后,我想我已经参加中国的僧团,应该作一名中国的合格僧人。于是我在净慧法师推荐下,于1994年4月到广东韶关六祖慧能的道场南华寺再次受戒。当时与我一起受戒的有中国僧人500多人,只有我一个人是外国人。我的戒师父是江西云居山的一诚大和尚。所以我既传承了日本和尚的衣钵,又接受了中国和尚的戒法,中日两国佛教聚集在我一人身上,为此我感到很自豪!

责任编辑: 崔容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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