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遗芳形:随武昌佛学院为太虚大师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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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大师舍利塔

  二月廿日,武昌莲溪寺僧众、武昌佛学院女众部学僧19人与几位居士行脚至潮音茅篷遗址瞻礼太虚大师舍利塔。

  7:30,师父们排班出发,行脚50分钟到了潮音茅篷,曾经,太虚大师在此闭关,如今,一座素雅的水泥塔在此处屹立。在层层的高楼间,这里依旧保持着淡雅、清净,而它所代表的,是站在中国佛教史第三个转折点上的伟人!

  师父们排班进入狭小的茅篷遗址内,带着民国特有的圆形眼镜的太虚大师,目光深邃,表情凝重,让人不得不想到塔投身革命的激情与推行改革的魄力。我也在想,这些80后、90后的年轻比丘尼与沙弥尼师父们,对这位老校长,会有怎样的情愫呢?

  在我的心目中,太虚与虚云两位大师是最为敬仰的,他们如同民国的文人骚客、社会名流一般,生动得那么不真实,流传的照片与传记在这个时代,更像是一个遥远的传说。所幸的是,年迈的慈学老法师亲近过这些长老们。她说起长老们的风范与事业,让人心驰神往。相比于我听来的只言片语,武昌佛学院的师父们,应该更加亲切吧!

  诵经过后,大家一同向太虚大师塔顶礼。

  “展具——”

  “拜——”

  “问讯——”

  “绕塔——”

  “南无当来下生弥勒佛——”

  这座塔,塔身朴素,只字未刻,亦是如此,才能够在文革之中保留下来,也才能留于后人,一个祭扫瞻仰的机会。历史上的太虚大师,著作等身,开创了最具生命力的的佛教思潮,却回归到最寂静最朴素的那一刹那,成为了永恒。

  在我无数次的遐想中,太虚大师是这样的——在寂静的兰若处,深入经藏,禅定甚深,灵光独耀;对着陈腐的佛教积弊,痛心疾首,力排众议,坚持改革;在欧美的讲堂上,慷慨激昂,汪洋恣肆,畅佛本怀。

  太虚大师,真如他的名字一般,既是唯心所现的交芦子,由俗入真,直彻心源;复因悲华之愿,化真返俗,普觉群迷,此刻应是兜率菩萨,笑遨太虚吧!

  最敬仰太虚大师的,无疑是他改革的魄力,年仅廿二的太虚大师便勇敢提出了“三大改革”的构想,在遭遇了反对与抵制后,潜心闭关两年,出关时,意味着革新的思潮即将席卷世界佛教,摧毁虚妄、迷信、贪婪的流弊,建立起关怀人生、观照人间的人间佛教旗帜!

  二十出头的太虚大师,依然深入经藏,确信自己的信念确是两千年前佛陀所传下的正法,痛陈流行的佛教,不过是国人自我麻痹所衍生的迷妄。百年前那“革新”的旗帜,当是“复兴”的真理吧!如此魄力,堪当“大悲大智大雄力”之赞叹!

  如今,我站在这里,感受到的,只有最朴素的阿兰若。

  这也正合大师的主张与理想吧!四十岁的太虚大师讲授“人生的佛学”,由是人生佛教的思想建立,逐渐演化成为“人间佛教”思想,八十年来,成为最有生命力的佛教思潮,而眼前的这座朴素的小塔,也在此昭示着时代的变革,提醒世人,佛法的目的,是服务于人生的当下,于此建立人间净土!八十年来,人间佛教的理论逐渐丰富完备,藏经中的菩萨道精神,被真正发掘出来;新兴的道场自觉成为人间佛教的践行者,佛学院、佛化报刊、佛教慈善组织相继成立。

  ——与其说这是一场革新,不如说是一场复兴。

  然而,我不自然想到了近来的见闻,在此以我浅薄的意识思考。对人间佛教,我的印象无他——立足此时此地此人,正观缘起,通达无我,安顿身心,建立人间净土!我想,这是诸佛出世的真义,也是通达证悟的唯一法门。

  而近来的见闻使我不得不反思,“人间佛教”思潮虽然为智者达人所推崇,与一般大众中实有两种误解。

  一者,忽略对人生对人间的观照,妄生对净土的空想,沉溺于虚妄的幻想,如此不仅没有消融自我,竟建立起一个更大的傀儡,生起了更多的烦恼与执着,如是者甚多,恐已全然背离了如来意旨。

  二者,不能通达“人间佛教”自利利他的菩萨精神,错解其为“人天教化”,如是者甚多。譬如有人说,若建立人间净土,何必有他方净土之说,实为错以方便为究竟。再有,儒家学者、不重经义与修证的学者,以为“人间佛教”不重觉悟,混迹红尘,或空谈“三教合一”,或提出“儒化佛教”,更有妄谈入世忽略实修者。自误误人,令人扼腕!

  虽然春风料峭,茅篷前的树叶依旧青翠,不是吗?

  “依净律仪,成妙和合,灵山遗芳形;修行证果,弘法利世,焰续佛灯明,三乘圣贤何济济!南无僧伽耶!统理大众,一切无碍,住持正法城。”

  看着眼前的师父们,自然想起了,每一个人都是太虚大师遗志的继承者,也是人间净土的开创者,岂不快哉!

责任编辑:胡月冉 DN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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