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和心灵的共同归宿——人
余海礼经过很多年的摸索,感到理性的科学和理性社会造成的灾难带给他困惑之后,开始慢慢了解佛学、慢慢了解禅宗。
他发现了佛学和所研究的科学以及三十几年来思考的问题的一致性,那就是中国古老文化和佛教的根本要素:人。
他设问说,中国人未来100年里,能为未来社会做出什么贡献?在过去100年里,中国文化对全世界人类社会的贡献,相对来讲是比较少的。我们面对的问题是未来100年或1000年里,我们能做什么贡献?这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发展就可以解决了的问题,这关系到一个国家民族的全面勃兴。
“人是世界上惟一会用工具屠杀自己同类的动物,一只狗不会杀一只狗,狮子不会杀狮子,但是只有人才会杀人,而大量的屠杀,通过神圣的口号去杀人。当一个人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关键是他心目中不认为对方是个人。”这位科学家说。
18世纪的时候,当时英国有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在进行,有人把一个非洲的女人抓到笼子里,把她关起来,把她的女儿也关起来,供人参观。就今天来看,这是个非常残忍的行为,但是,在当时的社会里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当时没有把这个女人看成是个人,把她看成是个动物。
在15、16世纪,意大利有一个叫隆布罗梭的人有一个犯罪学说。因为这个学说,大量的婴儿一生出来就被杀掉:婴儿一出生,他们会用尺子去量他的眉毛和眼睛的尺寸大小,如果不符合“规格”,这个孩子就会被杀掉,他们认为这个孩子将来不是个人,会是个魔鬼。
所以,如何定义一个人,是整个人类的文化基础。他说,“9·11”,还有宗教而引起的战争,留给我们太多的思考。
“在欧洲,一直到文艺复兴以后,我们才透过刑法来定义一个人。今天的社会里,我们通过刑法来定义一个人。但是刑法是纯理性的产物,我们知道,人类的社会中,理性不是全部,我们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我们除了理性的生活以外还需要感性的生活。我们看到大大小小的战争,基本是因为法律没有办法解决国家跟国家的问题、种族跟种族的问题,这些都是理性的产物。”
禅:从态度到力量
“我认为,在种种的学问中,禅对人的态度是非常进步的。”
人类社会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有太多的人生目标,有太多的人生价值,我们每个人从小就被教育要精忠报国,为国家做出贡献,我们从小就被赋予很多价值观、很多目标。
今天社会的问题是人生失去了目的、人生失去了价值。所以今天的全球社会,只关心经济的成长、关心国力有没有增强,而已经很少再去真正严肃地探讨人生的价值了。
从今天科技的角度来看,我相信在有生之年应该可以看到人跟机器的结合。人机的新一代生命的出现是无可避免的,人跟机器的结合作为下一个新的生命形式是无可辩驳的。
如果今天我们对人都没有定义的话,那么未来的新的社会中,人如何存活下去?现代的人如何在人机社会中生活得愉快?
西方过分强调了理性的力量,而忽视了感性的力量,但理性的力量没有办法给我们生命的价值、生命的意义。禅宗是告诉你,如何在一个变动的环境里完整、完美地生活下去。禅宗会提供一个理性跟感性结合的桥梁。我们知道,光靠感性没有办法建构一个和谐的人类社会,你喜欢抢就去抢,喜欢偷就去偷,完全凭我们的感性去生活,这个社会也不可能稳定。
“所以,未来一个比较完整的社会,一定是能够提供一种理性和感性平衡的社会,而禅的学说的实现,就是一个关键的学问。”
余对未来的禅在人类社会有这样的定位:必须使禅现代化。作为一个科学家的回答是,未来的禅必须能够产生力量,产生天择的力量。
“马克思之所以是马克思,他赋予了哲学行动的力量。两千年来人们都谈哲学,但到他手上,哲学就变成了行动的力量。过去禅只是一种学问,一种态度。有限的能源可以通过禅的筛选,达到一个比较完整的生存模式而存活下去,为未来提供一种方向,为未来的人机社会提供一种可能的答案。”
“这也是西方为什么要寻找Zen的原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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