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瑛法师德相 圆瑛法师是中国现代著名高僧。他一生爱国爱教,为法为人,宗说兼通,台贤并重,禅净双修,解行圆融,是佛教界为人宗仰的一代楷模。 圆瑛法师生于1878年,是福建古田县端上村上,俗姓吴。圆瑛小时候即能过目成诵,聪颖过人。17岁之时,便觉人生如梦,便想舍俗出家,被他的叔叔极力阻拦,没有能够如愿。18岁时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更加坚定了出家的决心,于是到福州鼓山涌泉寺,礼莆田县梅峰寺增西和尚为师,法名弘悟,字圆瑛,号韬光,自号一吼主人,三求堂主人,灵源行者离垢子等。19岁时到鼓山涌泉寺依妙莲和尚受具足戒。 圆瑛法师在出家受戒后不久,就显出过人的智慧。他参方访道,游历名刹。他先在鼓山安居,亲近妙莲老和尚,学习律仪。半年后到大雪峰寺,亲近达本老和尚。圆瑛法师在寺里修习苦行,勤于劳动,受到众人的好评,他任饭头、菜头之职有半年之久。21 岁时,他到常州天宁寺亲近冶开老和尚,修习禅定五年。后又随宁波天童寺寄禅老和尚习禅六年。以后又一一参拜了通谛、谛闲、祖印、慧明、道阶等尊宿。令人称奇的是,圆瑛法师每到一处,听经不过几天,座主法师就允他重讲。圆瑛法从容演说,辩才无碍,大众非常惊异,赞叹同声。后圆瑛法师研教观,究向上,悉心学习,终于达到了很高的境界,令海内外善信同仁共仰他的风范。后来圆瑛法师又不辞劳苦,朝礼五台山、九华山、普陀山等佛教名山,得到很多感应,虽然饱历风尘,辛苦无比,然而即事会心,得大成就。 法师曾在天宁寺,带病参禅于禅七中,忽然定境现前,顿觉身心异常清廓,作一首偈云: 狂心歇处幻身融,内外根尘色即空。 洞彻灵明无挂碍,千差万别一时通。 从此以后对于以前不曾明了的经论,一一透彻。但法师并没有对已达到的境界而心生自满。26岁那年,又到宁波的天童寺亲近寄禅老和尚,从他习禅。28岁的冬天,在禅七中,又出现定境,比前时更胜。一时身心俱空,湛寂圆明。又作偈: 山穷水尽转身来,迫得金刚正眼开。 始悉到家无一事,涅槃生死绝安排。 此后法师的慧业日日有所增进。到了36岁,读永明、莲池两位大师的著作,深信念佛法门。寄禅法师禅净双修四十多年,并在 1935年秋天,在上海创办圆明讲堂,以此作为讲经弘化净土的道场,并组织圆明莲池念佛会,高扬净土宗的宝炬。日本学者道端良秀在他所著的《中国佛教史》一书中,对法师弘扬净土宗的贡献给予高度评价:“圆瑛法在净土宗方面也有着伟大的成绩,继云栖大师之百年后,在弘法和著述中,作了巨大的贡献。” 佛法,是从一般的恋世的自私的人生,引向出世的无我的人生,即从家庭而向无家,从自他和乐而向自心净化;再从自心净化而回复到自他和乐,从自他和乐中净化自心,从自心净化中增进自他和乐,实现国土庄严,这是净化自心与和乐人群的统一。所以,菩萨行的真精神,是“利他”的,要从“自他”和乐的悲行中去净化自心。这就不能专于说教一途,应参与社会一切正常生活,广作利益有情的事业。所以,佛法是从利他行中去成佛。圆瑛法师亦是如此,他从宏观处着眼,认为要弘法利生,必先振兴佛教自身。他深感中国佛教界,如不加强团结, 完善僧团组织,结集成强有力的组织,对内对外都不能适应时代的需要。所以法师毕生毅力于佛教的组织工作,希图通过加强佛教组织来振兴佛教;形成和乐清净的僧团,能适应现代社会环境而获得社会的信仰,能净化身心而得个人的解脱。不忽略社会,不忽略自己,在集团中实现自己,而佛法也就达到 了“久住”的目的。早在1907年寄禅和尚住持宁波僧教育会时,圆瑛法师就极力加以襄赞,多方面加以筹划。1928年第一次全国佛教代表大会在上海觉园召开,议决成立中国佛教会,这时才有了全国佛教徒的统一组织。自这时开始一直到抗战后,法师曾担任过七届中国佛教会的主席或理事长。全国解放后,又与赵朴初、虚云、喜饶嘉措、巨赞、陈铭框等共同发起成立中国佛教协会,并被选为首任会长。圆瑛法师献身于佛教界的团结工作,任劳任怨,负责全国的实际的护教和教务工作,得到了全国佛教徒的崇敬和爱戴,同时也获得了国际佛教界的尊敬。日本人道端良秀在他的《中国佛教史》一书中对法师在这方面所作的贡献作中肯而符合实际的评价:“圆瑛法师在民国初期着手筹备中国佛教会,经公开选举,由他担任会长,各省曾分设分支机构,直接开始进行各项活动,请求政府改正以提取寺产办学目的的《寺庙管理条例》,终于迫使国民党政府于民国18年11月改为《监督寺庙条例》,清除了对寺庙的直接迫害。” 圆瑛法师的行为一切都是围绕着护法而行的,护法必须先从佛教组织及僧伽自身做起。所以,法师不遗余力,培养僧才。在 1909年初法师住持宁波鄞县接待寺时,除扩建寺宇,积极整理寺务外,也创办了佛教讲习所,历时多年,培养出了许多人才,后来到了南洋的槟榔屿,又创办了槟城佛教研究会。以后又在上海创办圆明讲堂,设立楞严专宗学院和上海圆明佛学院,至今海内许多著名的大德高贤,有许多人是从这些学院毕业的。 教化众生,一个有效的途径就是讲经弘法,使佛法的深妙义理能通行于世,为众生所领悟,让佛的精神流入人的心里,进而使人与人之间在佛光的普照下,和乐、清净、安详。去掉导致人们争斗残杀的私欲烦恼。所以法师从未忘记弘法讲经,把弘法视作家务。圆瑛法师于31岁时开座讲经,几十年来,讲席遍及宁波、上海、杭州、扬州、南京、北京、天津、厦门、潮州、长沙、武汉、台湾、香港,并远及南洋、新加坡、槟榔屿、苏门答腊、日本和朝鲜。他先在福州鼓山涌泉寺,乃感普贤菩萨暗中摩顶安慰。然后又精研大乘法宝《首楞严经》数十余年。他自己曾说到过,当年为钻研经中的深奥疑难之处,他就把其中不懂的一一写下来,贴在墙上,逐条静坐参究。明白一条,就扯下一条。达样有八年之久,一墙的不明白之处,全都扯了下来。对一部《愣严》,痛下了这样的功夫,其中的义理,自然通达无碍。他一生讲这部经有十三遍,每讲必作充分准备,不断地从此经中开发出新义。圆瑛法师一生讲经,所开大小讲席达数百座,皈依到他座下的弟子数十万人,影响非常深远。 圆瑛法师由于多年弘法,声名远扬,德高望重,各地名山大寺,纷纷礼请他做住持。法师一生十主禅林,领众学修。他所到之处都是清规整肃,海众安和。他曾先后住持过福州雪峰崇圣禅寺、宁波七塔报恩禅寺、天童禅寺、福州鼓山涌泉禅寺、福州瑞峰林阳寺以及南洋槟榔屿极乐寺等佛教历史名刹。法师每到一处,都进行不用程度地整修,既为佛教徒提供了良好的活动场所,又保护了国家的文物古寺。如大开元寺的两座石塔,是世界闻名的胜迹,20年代圆瑛法师住持该寺时,塔身年久失修,多有破损,有倾倒的危险。圆英法师经努力劝得几位施主檀越布施净财,将塔进行了修复和加固。更为难得的是法师每住持一寺,都严于律己,故僧众都能恭敬肃然,和谐有序。他在住持天童寺时,曾对众宣誓:“不贪名,不图利,不营私,不舞弊,不苟安,不放逸,不畏强,不欺弱,不居功,不卸责,不徇情,不背理。”一次,有人不慎造成火灾,烧毁了九处五十多间大屋。法师作为方文,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亲自四出募集资金,予以修复。在全寺僧众和十方信士的协助下,天童寺很快修复如初,且更为壮观。1929年,法师住持福州雪峰寺期间,适逢日本著名佛教学者常盘大定博士到此山访问,并记述了对法师的印象:“和尚很有骨气,一见有豪杰之风,并富有统理大众的才干。”足见他对圆瑛法师的推许和敬仰。 法师特别重视社会福利,将其作为他弘法利生的一个组成部分。他除了到处讲经说法,以法布施,使佛理深入人心,成为人之精神依托以外,还特别重视福利国的施好,做到财法二施并重。他以救助人的物质困迫为己任,解救众生之苦。不但救心,而且还救身。民国初年,他开始任宁波佛教会会长时,创立僧民两校。僧校用以教育出家的青年,民校用以教育贫寒子弟。1918年,他又创办宁波佛教孤儿院,兼施以工读,多方面来培养,得到社会的好评。1923年法师在南洋讲经时,遇到星州的转道、转物两位和尚,三人共同发愿,重兴泉州开元寺,并创设开元慈儿院,以收容失去父母的孤儿。法师亲主其事,教养兼施,按照普通学校设置学科,慈儿院免费供给饮食、衣服、卧具、医药、课本、纸笔等。1926年,法师为给慈儿院筹集资金,再次远渡南洋群岛讲经,筹得巨额资金,使慈儿院得以维持。慈儿院从筹建到建国之初将近三十年的岁月里,收容和教出的孤儿数以千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已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才。法师的所作所为是真正的大慈大悲,救世救人。他并非以自己对佛法的领悟理解而囿于独善其身,而是以自己的些微点滴救助世间的百姓,兼善天下,使他们解脱苦难,感受佛光的普照,从而激发起对佛的信仰,使佛陀住持世间。 圆瑛法师是发扬农禅传统的高僧之一。他的目的是通过僧人的劳动来达到自食其力,不依赖于社会。农禅学风是从唐代兴起的,中唐的百丈怀海禅师以“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来要求自己,成为佛教千古流传的光辉典范。 1909 年,圆瑛法师在宁波创建接待寺道场时,亲自操理百多名僧众的衣、食、住、医药等。遇到经济困难时,愁得连饭都吃不下。有一年春节快到了,寺内过年的东西还没有着落,圆瑛法师赶快到宁波城里想办法,运回一大车过年的东西,寺里的僧众无比感动,都流下了眼泪。还有一次,他为寺里购运柴米,亲自撑船,不料船翻落到水中,圆瑛抓住船帮随船漂了很远,才被人抢救上来。寺里吃水困难,需要挖井,他就下井淘泥。房子坏了,他就上房修补。盛名之下,他并不养尊处优,还是一个普通的劳动者。 圆瑛法师的优良品质还在于当国家民族处于危难之时,决不为了自身的清净袖手旁观,而是出于人间情怀,积极救助。且在国难当头之时,通过对佛法的阐释来鼓舞士气,将佛陀的勇勐无畏的精神深入到人们的精神中去,。1931年,法师担任全国佛教会主席,“九·一八”事变爆发,东北三省沦陷。法师当即代表中国佛教会通告全国佛教徒修建护国法会,并致书日本佛教界,“我佛慈悲平等救世为主义,贵国号称信奉佛教,则对国际间,应实施慈悲平等主义,而造成东亚和世界之和平。”他谴责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暴行,并写下了忧国忧民的对联:“出世犹垂忧国泪,居山恒作感时诗”,表达了他虽皈依佛门,然仍未忘世,关心国家、民族命运的情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