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江油是建文帝理想的避难地
由是,朱允炆逃亡的较好选择便是四川。朱允炆登基的第一年,提拔了四川蜀王朱椿推荐的家庭教师方孝儒为翰林院侍讲学士(皇帝的顾问、秘书),又将方的得意门生牛景先钦点为御史(相当监察部长)。可见朱椿与朱允炆叔侄关系还不错。位于四川北部山区的龙州(今江油、平武一带)是朱允炆的大舅、开国大将常玉春的长子郑国公常茂谪居地,常茂又是龙州土官赵贴坚的女婿。《明史》还介绍,跟随朱允炆出逃南京的还有他的二舅、常茂的大弟常昇兄弟、叔甥患难中相会龙州也是情理中的事。再是,西邻龙州的茂州(今茂汶、松潘一带)是大学士宋濂全家谪居地。宋是朱允炆父亲的教师,朱允炆曾破例提拔宋的孙儿宋泽为翰林学士(中央机关高级文秘人员),两家三代关系密切。一旦龙州有什么风吹草动,朱允炆还可西进茂州避难。
另外,朱椿至洪武十一年(1378年)被封为蜀王后,积极推行中央“各安其生”的总政策,提倡务实精神,严惩贪官,澄清吏治,改善与少数民族关系,经过二十多年经营,“蜀人由此安业,日益殷富”(见《明史·蜀献王列传》),为朱允炆的隐居提供了可靠的安全和经济保障,他们远离南京隐居深山,外人难知;若要去绵州(绵阳)、成都采购高档消费品,骑马也仅大半天或一天多时间,这确是一处理想的避难之地。
再有,明代小说家陆人龙编著的《型世言》第八回《失智终成智 盟忠自得忠》说:“在成都市上遇着一个箍桶的,一见建文君,便扯住大哭,拜倒在地,迎他回家,一市惊怪。及到家,却是一斗之室,不能容留,且因市上惊疑,势难驻足,只得又往别县。在江油时,借宿正觉禅寺……”时人记时事,作者又系数千里外的浙江杭州人,能知道川北边远小县江油、正觉禅寺,不是空穴来风吧。
所以,《江油县志·关隘志》(清光绪二十九年版)说:“藏王寨,在县东北,绵亘二百余里,山势险峻。俗称建文君居此,即明惠帝也。上有保王庙”。
近几年,笔者三次去到藏王寨东北端文胜乡蒲家沟一带踏访,当地老百姓还能指出“龙隐谷”、“保王庙”、“养马峡”和朱允炆中年出家为僧的“龙泉寺”(可见《明史》说他“为僧遁去”还是猜中了)。龙泉寺因朱允炆进驻后更名为“廻龙寺”。
去年4月下旬,在蒲家沟乡政府招待所大门口,年近七旬的皮天文老先生指着左侧半坡上一块平地介绍说:“那就是朱允炆出家的廻龙寺所在地,1958年大炼钢铁时把庙子拆了的。现在有人准备筹点钱重新修建。”
这样看来,六百年前的建文帝朱允炆确实隐居在今江油市文胜乡蒲家沟一带。(肖定沛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