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昙曜和尚塑像 【大公报史利伟】看了云冈,看了石窟,你必定会惊叹鲜卑这个激情燃烧龙腾虎跃的民族,还有着如花的细致和如水的柔肠。只有强大的国力,才能支撑起塑像雄伟的风骨。只有精巧的手指,才能将草原游牧文明和中原农业文明贯通在流畅的点线之中。北魏承上启下,你看到了石窟,才笃实地相信——这里已经蕴含了盛唐的鼎盛和辉煌。中华民族的融合和遗传,转折和顿挫,都能在云冈石窟中找到基因。——毕淑敏《为石头说话》 有一部传奇亘绝千古 “云冈石窟的庄严伟大,是我们所不能想象得出的”。郑振铎先生的话,让后世之人对云冈石窟满怀憧憬。其中包括著名文化学者余秋雨先生,通过咂摸云冈石窟,他甚至从中得出了《从何处走向大唐的?》的结论:这就是北魏的气魄。吞吐万汇,兼纳远近,几乎集中了世界上几大重要文化的精粹,熔铸一体,互相化育,烈烈扬扬。这种宏大,举世无匹。由此,大唐真的近了。 云冈石窟位于历史文化名城大同市城西的武州山南麓,倚山开凿,东西绵延一公里;现存大小窟龛二百五十四个,主要洞窟四十五座,造像五万一千余尊。迄今为止,建窟已有一千六百年。 云冈石窟的开凿,始于北魏和平初年。据《释老志》记载:当时担任“沙门统”的高僧昙曜奉命赴京,与文成皇帝路遇。文成帝骑乘的御马见到昙曜,立即张嘴扯住他的衣服,被视为 “马识善人”,帝后奉以师礼。为感念皇家的知遇之恩,秉承先辈“帝佛合一”理念的昙曜,在当时北魏都城平城之西武州山开窟五所,为道武帝之后的五位皇帝各镌佛像,这便是后来第十六至二十窟的“昙曜五窟”。此后经献文帝、冯太后、孝文帝历时约四十年的持续营建,完成了所有大窟大像的开凿。孝文帝迁都洛阳之后,善男信女依旧参与石窟建造三十余年,成就了云冈石窟的宏大规模。倾王朝之力开凿的云冈石窟,代表了北魏鲜卑王朝曾经的峥嵘岁月。 云冈石窟规模之宏大,雕刻艺术之精湛,造像内容之丰富,形象生动之感人,堪称中国佛教艺术的巅峰之作,代表了当时世界雕刻艺术的最高水平。云冈石窟广泛吸收中外造像艺术精华,尤其是佛像、菩萨、飞天等精美雕刻手法,兼收并蓄,成为引领和推动北朝石窟寺建设高潮的样板。万佛堂石窟、龙门石窟、响堂山石窟、麦积山石窟、莫高窟等,无不受其影响。 “五四”新文学的开拓者和奠基者、现代著名作家、卓越的语言大师冰心先生,在《游云冈日记》 中写道:“ 由大佛像处再向西行,尚经十余窟,或封或启,佛像大小及坐立,扶倚,姿势及窟顶花纹鸟兽等,式样各不相同,亦有未完工者。总计全山石壁东西数里,凡大小九十五窟。佛像高者约七十余尺,次亦五六十尺,小则有盈寸者。各石窟高者二百余尺,广者可容三千余人。万亿化身,罗刻满山,鬼斧神工,骇人心目。一如来,一世界,一翼、一蹄、一花、一叶,各具精严,写不胜写,画不胜画。后顾方作无限之留恋,前瞻又引起无量之企求,目不能注,足不能停,如偷儿骤入宝库,神魂丧失,莫知所携,事后追忆亦如梦入天宫,醒后心自知而口不能道,此时方知文字之无用了!” 宏大也好,精湛也好,神秘大美也罢,一个雄浑壮丽、震古烁今的事实是,北魏王朝用一阕无韵的诗词,馈赠中华乃至世界一份丰厚而珍贵的文化财富,不仅让世界文明拥有一个更加坚实的支点,而且它以无限的历史魂韵和艺术神采,创造了一部亘绝千古的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