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僧"钢琴家朱晓玫:每天练巴赫如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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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晓玫《哥德堡变奏曲》

  朱晓玫《哥德堡变奏曲》

 

  关于首演

  记者:回上海之前,有没有预计到首演当天的演出效果?

  朱晓玫:没有,这是个意外。我在巴黎听到了票子48小时内一抢而空的消息,很感动。我生在上海,母亲抱怨了一辈子想回上海但没回成。这次算是还了她的愿。

  记者:这是你出国35年第一次回上海吗?

  朱晓玫:以前回过一次,是四手联弹的一次小范围演出,第一次公开演出是11月9日。回上海感觉像在天堂,时间长了后肯定会发现许多不足之处。这是正常的。

  记者:你对首演当晚自己的表现打几分?

  朱晓玫:满分一百的话,我给自己打八十分。跟观众的交流是我评价音乐会好坏的标准,当天观众一直在跟着我走。

  记者:弹下来感觉怎么样?

  朱晓玫:感觉情况非常好。我弹了两百多场《哥德堡变奏曲》,从没在这么好的音乐厅演奏过,声音太棒了,钢琴和触键也舒服,观众的水准高到令我吃惊。我在巴黎时不太敢回中国演,这首曲子一个多钟头,我怕大家会很枯燥,但昨晚的音乐厅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到,演后谈中观众提的也都是专业问题。我简直兴奋地不得了。

  记者:和你三十多年前出国完全不一样了?

  朱晓玫:天壤之别。我想不到国内发展这么快,听众都是年轻人,他们对古典音乐的热爱到了一种疯狂地步。有个男孩从湖南衡阳过来,买了一张两千元的票,我心疼死了,这么热爱古典音乐,不惜车费、旅馆费等代价,我想他一个月的工资都报销了。我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中国的希望。

  记者:除了对乐迷超乎想象,还有哪些方面感觉不一样?

  朱晓玫:中国所有的城市都有音响最好的音乐厅。欧洲现在闹经济危机,穷得不得了,破破烂烂,抠抠缩缩,有了穷酸样。中国真正地兴盛强大起来了,这种力量让我觉得自豪。中国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文化和艺术的发展就有了可能。

  记者:你之前也说过国内的音乐气氛有点浮躁。

  朱晓玫:这是难免的。它不像赚钱,一夜之间富起来很容易,文化修养需要几代人一起寻找其中的趣味。趣味很重要。

  记者:你觉得观众为何对你如此热爱?

  朱晓玫:可能他们把我吹得太高了,捧太高了。所以大家上当受骗了。

  记者:在海外35年,你在中国几乎成为一个“传说”。

  朱晓玫:这个要少说。我的老师主张要用音乐来打动观众,不要讲些小故事,我的故事也不值得一谈。经过“文化大革命”的人,每个人都有一本故事,所以这个要越少谈越好。

  记者:你怎么看部分乐迷出于对你特殊经历的关注,才关注到你的音乐?

  朱晓玫:这是不能分开的,他们肯定是听到我的故事才对我的音乐更注意。我昨天遇到一个男孩,很年轻,他七年前找到了我全部的唱片,我非常感动,他并不知道我那些故事。

  记者:你更愿意用音乐表达自己,而不是贩卖经历。但你确实出了自传,英文版和法文版都有,为什么?

  朱晓玫:这是逼出来的。当时我不肯出,他们追了三年最后说:“你不肯出的话我们来写。”这对我来说更糟糕,因为你无法控制,后来这个事我就找律师帮忙,律师也没办法阻止他们写,这是他们的自由。比较好的办法是我自己写,自己选择想说的和不想说的。很多很悲惨的事我都没写,我不想写得太哭哭啼啼。

  记者:这周四(11月13日)在上交新厅的演出会有意外惊喜吗?

  朱晓玫:很难说,都是天意。有时什么都准备得很好,但结果很差,有时自己觉得样样不顺,结果反倒很成功。所以很多演奏家会信教、信佛,比如穿某件衣服有好的演出效果,他就会常穿那件衣服。首演当天我穿的那件衣服就是我的“幸运之衣”,它跟了我30年,戴围巾是因为衣服上已经有洞了。

责任编辑:张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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