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文化论坛 杨祖荣：《安般守意经》三序研究札记

北京大学宗教学博士杨祖荣（摄影：马世江）

　　《安般守意经》是安世高译佛典中介绍禅定方法最详尽的一部佛经，也是现存最早的系统介绍数息观的汉译经典，广受后人之重视，是当时介绍禅法类经典中注释最多的一种，其重要性可见一斑，极有研究的价值。

　　然而，现存的《安般守意经》却存在不少的问题：如经文与注释混杂在一起;掺入其他思想;脱落有某些文句等。这些问题的存在，给《安般守意经》的研究带来一定的困难。所幸的是，在《出三藏记集》中保存有康僧会、道安与谢敷所作的序文，这使得研究呈现另外的转机：藉由对序文的研究，一方面有助于对经文的理解与研究，另一方面也为我们呈现了另外的视角，即禅学思想在早期注释者中的容受、诠释及演变。这也是本文尝试探讨的问题。

　　此外，1999年日本曾发现镰仓时代之抄本，现已翻刻影印公开。据该影印本之凡例所记，该本乃大阪府河内长野市金刚寺藏之镰仓时代中期翻刻之写本，包含《安般序》(康僧会)、《安般守意经》、《佛说十二门经》和《佛说解十二门经》，共存在两个版本，A本为善本，B本为残本，以A本为底本。金刚寺本《安般守意经》(下称金刚寺本)与现存《安般守意经》(下称《大安般守意经》)相比，虽内容上有一些相同，但字数较少，也较少参杂其他思想，显得更为集中和连贯。因此该本的出现，为釐清《安般守意经》的原始内容有较大帮助。

　　一、康僧会《安般守意经序》

　　康僧会既曾参与註解《安般守意经》，也曾为其作序。在本文要处理的三篇《序》中，其年代也最为久远，内容也最为丰富。

　　二、道安《安般注序》

　　道安序不长，文字优美，他曾自述“魏初康僧会为之注义，义或隐而未显者，按窃不自量，敢因前人，为解其下”，可见，道安并不满意康僧会对《安般守意经》的理解。至于他不满意哪些理解，现在已经很难知道。

　　三、谢敷《安般守意经序》

　　谢敷《安般序》与康僧会、道安之《序》一样，无论是词彙还是思想，都有受到来自老庄玄学影响的一面。并且与道安一样，他也试图串联佛教的某些名相概念，如与“三辈(三乘)”的关系等。如果对照康僧会来讲，谢敷与康僧会一样，也将安般禅法与大乘会通，不同的是康僧会将安般与六度相联繫，谢敷则将其与三乘之菩萨乘相关联，但六度也是大乘菩萨行。道安《安般序》中虽没有很直接的体现出与大乘的联繫，但从其本末空有的语句中，还是可以依稀感到大乘的影子。与康僧会、道安《序》相比，谢敷《序》还体现了一些独特的特点，主要包括从论述重点从“安般”转移到“守意”，以及区分出“无慧乐定”和“乘慧入禅”两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