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述仁 心系云南 负重双肩 一九三五年,刀述仁出生于云南西双版纳勐海的一个大土司家庭,傣名召相勐。那时的版纳与内地来往很少,世袭的土司制度、古老的生产方式、长期逆境中形成的民族凝聚力及寺庙与学校合一的教育方法,使得这一古老民族保存着自己的行政组织、武装力量和经济模式,直到新中国成立为止。 一九四五年,面对抗日战争的严峻形势,版纳的大土司们不分民族,同仇敌忾,毁家纾国,终于迎来了抗日胜利的硕果;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好景尚未绽放,滞留在版纳地区的国民党军队开始占山为王、烧杀抢掠,另加土匪横行,一时间百姓苦不堪言。各族土司为了生存,便率领本民族武装力量与形形色色的兵匪进行殊死的斗争,十几岁的刀述仁便参与其中。 一九五零年刀述仁作为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国庆观礼团的一员,第一次来到北京,受到贺龙元帅的接见,听过李维汉的报告,还见到了毛泽东主席。也是这一年,他被送到西南民族学院学习。早年在父亲身边,他学过傣文、汉文和英文;而西南民族学院的学习,则为他补上了马列主义、民族政策等课程,尤其是从王维舟院长及夏康农教授那儿收获很大的教益,他的文化素质、思想素质、政治素质不断提升,同时他的人生有了新的飞跃。 然而,平静的学习生活只持续了两年多的时间,就不得不画上了句号。因西南边境上发生了一系列的动荡:有国民党残渣余孽的抢劫与反共活动,有境外敌对势力的入侵,也有个别上层土司的叛乱,形势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为了消灭叛匪,巩固边防,安抚百姓,发展生产,上级决定抽调一批学生参加工作,十八岁的刀述仁又拿起枪战斗在边境线上。十九岁时,他被任命为版纳自治州州长,同时当选为云南省政协委员。既然身为一方之长,就必须以实际行动带领各族人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共建家园。在刀述仁这位年轻州长的领导下,版纳很快实现了社会秩序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九五六年“反右”运动很快来临,紧接着文化大革命的号角吹响。组织上派人告诉刀述仁,他将不再担任州长一职,而是要被送去“学习”。“学习”结束后,他被分配到费孝通教授在云南建立的一个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小组,他选择了云南少数民族史这一研究课题。 在民族研究所工作的这些年,是刀述仁一生中思考最多的时期。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没有了少年时期的豪情壮志,取而代之的是稳健与严谨。随着年龄及阅历的增长,待人接物及思维方式都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向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努力。这一时期也是他一生中读书最多的时期,对云南各少数民族的政治、经济、历史、文化、宗教的研究,为他后半生的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文革”结束后,整个国家百废待兴。云南这个边陲省份有它的特殊性:边境线长,百姓与境外的交往多于与内地的交往;少数民族多,信奉各种语系的佛教徒多。民族问题与宗教问题交织在一起,而落实宗教政策又是关系到边境安定团结的关键。于是,恢复云南省佛协的活动便提到日程上来了。刀述仁的家庭背景、海外关系、个人阅历及宗教信仰都充分地表明,云南省佛协会长这一职务,他是最合适的。 然而,版纳自治州的长老,在“文革”中不是死于非命便是被迫还俗,唯一幸免的是越过中缅边境在缅甸境内结茅修行的伍并雅·温撒。这位道行高深、志向高远的大比丘把缅甸边境上的一座小寺庙发展成了颇具规模的中心寺院,以严格的规章制度和寺庙办学的传统赢得缅甸境内佛教界的极高评价,被选为缅甸僧侣委员会的十二位委员之一。刀述仁认为,只有请回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才能体现落实十一届三中全会的精神,群众心中的疑虑才会消除。 刀述仁多次敦请伍并雅·温撒返回故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最后,这位大比丘终于同意先回故乡看看,并且答应主持中缅边境界碑旁新建的姐勒佛塔开光仪式。当伍并雅·温撒大比丘心怀疑虑回到故乡时,地方有人又以“不允许外国人参加中国宗教活动”为由,反对伍并雅·温撒主持佛塔开光法会。刀述仁也理解地方工作人员的难处,他们怕担风险,更主要的是怕上面的政策有反复。为了不让这些宗教干部为难,刀述仁自己承担了全部责任,将姐勒佛塔的开光法会安排在夜间举行。后来,各种佛事活动持续了三天,十几万群众云集中缅边境,秩序竟然好得出奇。地方领导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逐渐了解了云南省佛协,伍并雅·温撒也终于相信共产党的宗教政策是真正落实了。后来,这位大比丘把缅甸的教务工作交给弟子们管理,自己回到了故乡。后来,伍并雅·温撒果然不负众望,根据傣族佛寺办学的传统,把当地的佛教教育搞得有声有色。 在刀述仁的参与下,云南省佛协加强了对全省僧人的教育,在各地举办了培训班,所有寺庙的僧人都参加了培训。一九九七年,上级主管部门为云南省批了经费,给了编制,正式筹建三大语系并重的云南佛学院。 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的雪山腰有一座藏传佛教寺庙东竹林寺,由于该寺地势太高,只有夏天才能饮用融化的雪水,冬天则要到几公里以外的地方去背水,僧人们生活十分困难。刀述仁与云南省佛协的同仁们筹款,将该寺易地重建,又花了五六万元为寺庙安装了自来水管。从此,寺庙僧人不但出行方便,而且身体健康也得到了保障。云南西部宾川县鸡足山是汉传佛教圣地,“文革”中僧人流失,规章制度也不健全。刀述仁出面请来了四川有名的宽霖法师来主持工作,很快,人气旺了,寺庙出现了生机,鸡足山又恢复了往日的佛国风貌。 二零零九年三月十一日,斯里兰卡佛教主要派别之一的阿斯羯利派向在斯里兰卡访问的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刀述仁颁发荣誉学位证书。阿斯羯利派长老高度赞扬刀述仁长期以来为传播佛教文化和促进斯中佛教交流所做的贡献。 二零一一年五月一日,泰国摩哈朱拉隆功佛教大学举行了隆重的二零一一年毕业典礼。在毕业典礼上,泰国副僧王诵烈·帕玛哈拉伽芒格拉占长老向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云南省佛教协会会长刀述仁居士授予摩哈朱拉隆功佛教大学教育行政管理荣誉博士学位,以表彰和鼓励他在弘法利生、促进中泰两国佛教文化交流及南传佛教教育等方面所做的特殊贡献。 艰辛的弘法护法历程,造就了刀述仁的坚韧和稳健,他不愿多说他的过去,更多的是默默行动和运筹未来。他说,对于过去,他只是惋惜浪费了很多大好时光,补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抓住这一大好机遇,多为宗教界干几件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