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与佛结缘
妙江法师俗姓刘,生在一个祖祖辈辈学佛信佛的农民家庭,母亲就是一位居士,人称“李善人”。从他呱呱落地,六根初开,看到的就是佛龛里慈眉善目的佛菩萨圣像,闻到的就是佛前氤氲着的沁人心扉的檀香气味。在他三四岁的时候,由于母亲得下地干活,家里又没有个老人看护孩子,无奈便将他送到离村子七八里地的黑龙洞山寺庙里。从此,寺庙就成了他事实上的幼儿园,而且是寄宿制的。这里的师父们对这个机灵可爱的小男孩很是呵护,用他后来的话说就是“老佛爷吃啥我吃啥”,即使在三年大饥荒时期,出家师父饿得形销骨立,他也没有吃苦受饿,这得益于一名专职“保姆”——一位年方十六名叫常荣的小师父。妙江法师说:那位常荣法师既会木工,也会泥匠,还会画画,经常用一种山上的“红墨墨”石头,把佛菩萨的本生故事一出一出的画出来,然后绘声绘色地讲给他听。如果他想妈妈了,常荣法师就会背着他送到望得见他家的地方,看着他走进自己的家门,自己才返回寺庙。
在大饥荒开始的1959年,刚满六周岁的他,跟着母亲到大同善化寺,在佛前受了三皈依,履行了出家仪轨,成为一名小行者。这一年,他被父亲送进了村小,成为了一名小学生,学名刘江。为了不招惹意外的麻烦,也为了方便上学,他仍然是俗家装扮,以在家相示人。
因为小学生刘江在寺庙和小学之间经常选择于前者,上学的时间明显少于学佛,以致小学一年级竟读了四年。妙江法师说:“我从那时候就开始学《普门品》,就会念《大悲咒》了。母亲不识字,让我教她。我就用炮纸——那炮纸可长了,给她画出来,让她看图认字。”“每天趁她做饭的时候,抓紧上学前的一点时间就给她画好,画多少她念多少。”
每天的早晚功课,刘江都与母亲在自家的佛龛前一齐礼佛唱诵。从小在寺庙里听惯了出家人诵经念佛,当时虽然不懂,但却未有片刻遗忘;在寺庙里跟师父们学的慈悲喜舍,自然就会在生活中应用。当年村小同学老阎,仍然记得那时生产队秋天分土豆的时候,刘江都会等别人家把大的好的都挑走之后,才去捡那剩下的又小又绿的回家。“换了别人家孩子必然会回家挨骂,他却每次都会得到母亲的称赞。从小就不一样。”老阎慨叹道。
关于这本母子同学同修的《普门品》,它的来历还有段神奇的故事。刘江母亲家的一位亲戚,被征去修公路。一日施工队伍挖出一座古墓,里头没有棺材,却有一具完整的白骨结跏趺坐,其他人一哄都跑开了。这位亲戚是个佛弟子,赶紧跑过去一看,见是一位往生多年的出家人,急忙跪拜,虔诚顶礼。礼毕,只见出家人面前有一个钵,里面放了一本小小的《普门品》。他力排众议,慎重地把墓迁到远处高地,将这本《普门品》给了刘江。
文革中剃发出家
那个年代,刘江周围有一批年纪相仿的一帮小佛友,他们喜欢在节假日成群结伙去大同的寺院。拿家里罕有的食物和衣物去供养师父们,听他们讲经说法。随后不久,形势发生了变化,全国绝大多数寺院都被外人占据,僧人都被赶走。所幸大同有些例外,一位五台山籍的局长是学佛之人,他以文物保护的名义把几座大寺院派员给予重点保护,然后找了几个原来的出家人住进去看着,以免失火或被人损毁。但那时候常住看庙的老和尚和师父们,穿的都是在家人的衣服,小佛友们也不敢当面叫他们师父,只能叫大爷。有时候天晚了,老和尚就说你们别走了,住大爷这儿吧,小佛友们就住下了。他们半夜里跟着师父们悄悄地上殿礼佛,然后听老师父讲华严法华等经典和佛菩萨的本生故事。
文革开始的时候,刘江十五岁,初中毕业。他没有选择去“闹革命”,而是悄悄出家了。十五岁的小居士,在大同善化寺依止藏通法师正式剃发出家。那正是文化大革命最疯狂的时候,红卫兵把那些少数留在寺院的出家人再次都赶回老家。但是因为上面那位局长的庇荫,上华严寺看庙的怡慧和尚还在,于是这里就成了大同一带同修佛友们聚会的秘密据点。妙江法师对此依旧记忆深刻:“怡慧师说,这刘江出家也快十年了,干脆剃个头算了,反正这社会总有个出头的日子,不可能总是这样吧。”“五台山的慧清师,还有几个别的寺院的老和尚,他们都是来此聚会的。怡慧师一提议,几个老和尚便一齐赞同,说这是个好事情,在这个时候能给刘江剃个头,也是很殊胜的一个因缘。”“那天黑夜,几个人早早儿就把大门关紧,一直等到半夜才悄没声儿剃的头。是怡慧师给当的羯磨师,三义老和尚当的和尚,慧清师当的教授。”
刘江的师父当时在云岗,未能参加这一仪式。不久,师父为他起了一个法名:妙江。
二十五年之后的1983年,他的父亲刘福田在五台山普化寺出家,法名藏舟;次年,其母李生茂正式剃发出家,法名藏茂。
又过去若干年,妙江法师胞姐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女,也相继出家。一个大家庭中,竟有三代人出家,共六位出家人。当地人们谈起此事,无不啧啧称奇,赞叹福报深厚。
后来,妙江法师曾经拍过一张全家福,出家的父亲、外甥、外孙女等都回来了,唯独母亲无法参加。他让摄影师特意留出一个空位,后来把母亲PS到图片,合成了一张特殊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