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利伟:刀述仁会长是一个很客观的一个人,他能说出这样说的话,肯定是真实的。大和尚,您能不能给我们回忆一下你在尼泊尔最难忘的一件事情? 怀善大和尚:尼泊尔最难忘的就是两个事情:一个尼泊尔政局不稳,毛派和他们经常打仗。有一次我们几个法师到市场去买菜,突然就枪声大作,人就乱了,乱了阵脚了,结果很快几个人就倒在我们旁边,是发生战乱了。因为我们中华寺的人和附近的群众关系都比较好。因为这个国家比较穷困,我们也给一些东西他们,物质、衣服、钱、药什么的,我们经常会去给他们做一些事,所以他们对我们特好。一看到我们中华寺的人在买菜,一把就把我们几个人拉到他屋里去了,拉到屋里去才免去了这次灾难。 怀善大和尚:第二件,我是去年回来的时候,去年回来的时候因为我跟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打着国旗,打着两个国家的国旗来欢送,而且送了我不少的纪念品,有意义的纪念品,还有给我写了五封信。其中一封信是给我们中国政府的,是蓝开委的领导写的;还有另外的一封写给中国大使馆的,他们不让我回来。 怀善大和尚:他说我在那里是和他们一起建立了友好的关系,为蓝毗尼的开发做了不少的事,蓝毗尼开发委员会将继续开发蓝毗尼,它需要我这样的人在那里,应该考虑他们这个要求,把我留在中华寺继续做方丈。那时候它不知道我们这个组织原则。 怀善大和尚:有几个老同志都哭起来了。在我们答谢宴会上,其他周边的几个寺庙的出家人和住持都不同程度地表示很悲伤、舍不得。 怀善大和尚:这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们在信中做了诚恳的表达,挽留我,说我是新时期的玄奘,这在我的印象里是比较深刻。所以我对尼泊尔这个国家是很留恋的,他们还有其他很多感人的地方,留恋的地方。 怀善大和尚:比如说他们国家本来很穷,但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们开始搞建筑的时候,他们的重体力劳动一天的收入是50个卢币,相当于我们中国5块钱不到。一个美金一天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了,一个美金相当于8块钱,400卢币,你说他们要做多少天?但是在蓝毗尼那个地方因为是旅游胜地,到处都有商品,其中有一些商品也比较贵,比方说铜筑的佛像,铜筑的佛像就要800多或者1000多美金,这个对尼泊尔来说也是可望不可及的。 怀善大和尚:但是他们摆在那个桌子上面,就从来不收摊,到了晚上怎么办呢?就用一个尼龙纸在上面盖一下,有的拿个砖,有的用绳子捆一下,只要旁边一掀起来看里边就是商品,但我们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有人会偷东西。我们的汽车不锁,门打开,把钥匙插在上面,从来没有出现过丢车的现象;自行车也是,他们的自行车也是比较多,喜欢用那个,从来没出现过丢东西。 怀善大和尚:而且他们对我们中国人特别好,只要说到是中国人,表现出来的这种互相之间的感情很深。所以这种东西是很值得留恋的。 怀善大和尚:还有尼泊尔这个国家生态保持得比较好,国家森林公园到处都有,像我们在蓝毗尼这个地区,开始去的时候,有很多动物,比如丹顶鹤、孔雀,而且是白孔雀,还有狐狸、鹿、野兔子,这么粗(手势)的蟒蛇到处可以看到,包括猴子,至于那些鸟,像白鹭,还有珍贵的兽禽到处都有,这个国家在我印象里生态方面是比较和谐的一个国家,值得留恋。 史利伟:您前后在那儿呆了16年,这16年当中你跟当地的居民可能有很多的接触,当然刚才您说到您对他们很留恋,这个国家很和谐,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是毕竟您是从中国过去的,生活习惯都是中国文化背景,尼泊尔跟印度更接近一些,又印度文化背景,在这里生活和主持过程中,有没有跟当地的居民发生过冲突? 怀善大和尚:我们和当地的居民或者是教徒没有发生过冲突,我们冲突也冲突不起来,倒是挨过打一次。挨打是怎么回事呢?因为总的来说尼泊尔对我们中国人是很好的,但是必须是接触过中国人的,而且知道能说点简单英语,认识国旗或者护照的。 怀善大和尚:那么尼泊尔长期内乱,围绕王室和其他政党之间的矛盾,不安定的情况是比较厉害的。刚才所说的枪声什么的就在旁边,路上到处都有炸弹坑,路中央经常出现。 怀善大和尚:但是我是2003年发生这个事,那时中华寺已经建成五年多了,以往我们从路上过只要说是中国人都没事情,OK,go。我们在山里头,以前那儿是没有哨卡,我们在车里速度比较慢,因为弯多,那时候我自己开车。 怀善大和尚:结果到那里,突然从一个茅棚里头钻出一个军人出来,在路上把手一扬,叫我停车,没有准备,一刹车离他大概四五米远,他就气凶凶过来,因为他以为我是尼泊尔人,因为我们的长相和尼泊尔很多人相象的,尼泊尔是蒙古人种。我不懂尼泊尔文,我们过去学俄文的,后来到尼泊尔学英语,那我就用英语跟他说我是中国人,我们车里面还放着中国国旗。 怀善大和尚:他意思说跟你扬手了你为什么不停,实际上是因为惯性刹不住车,他让我倒车,我一看倒不过去,后面来车已经跟上了。后来他就拔我的钥匙,我不给他拔,因为没有这个道理。就因为这样,他就打了我两拳。 怀善大和尚:我说怎么打人呢?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开车是下等人,旁边这个位置上是我的上司,旁边这两个法师看到我被打了也着急,问他,用英语跟他讲他也听不懂,我又把我的护照给他,他看不懂,一把就丢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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