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结 语 应该说,无论是断然否定佛陀有过“三净肉”之说,还是完全不承认佛陀曾经倡导过“不应食肉”的教法,都是执其一端囿于一隅的偏见。没有人能否定小乘律法为佛陀所制,也没有人能把广见于《阿含》、《本缘》、《经集》、《律》、《密》中的40余部经典中佛陀对于不食肉的种种开示(大小显密法门)都视若无睹,更不可能将全部的这些律、经均斥为后人伪作。那么,对于后世的佛门修学者而言,面对在“素食”与“三净肉”之间的争议,当如何进行抉择,显然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这种争议的极端状况,有时候似乎表现为:食肉者以为,提婆达多所倡导的苦行五法即“尽形寿乞食,尽形寿着粪扫衣,尽形寿露坐,尽形寿不食酥盐,尽形寿不食鱼及肉”也主张素食,那么素食必为外道之法;素食者以为,佛陀既然倡言素食,那么食肉者不遵佛遗教,也就没有资格称为佛教徒。殊不知,佛陀早就说过“依法不依人”,提婆达多主张素食的错误并不在于素食本身,而在于他的苦行主义素食主张走向了极端,而且其发心不正,佛陀也主张不食肉,但佛陀的素食主张却不离中道;另一方面,斥责尚未素食的佛教徒为伪佛教徒,也是没有教理根据的,因为佛教与外道的差别,从表象上说在于是否皈依三宝,从知见上说在于是否符合三法印,因此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素食与否都不是判断是否真正佛教徒的根本标准,因为修善行苦行的许多外道也坚持茹素,包括济公和尚在内的一些高僧却示现为非素食者。 就法理进行探讨乃至论辩,无疑是必需的,但如果由此而形成在佛教内部水火不容的争讼对立,则毫无必要。对于那些不能做到“一切现肉悉不应食”但却在其他方面精进实修的修行人而言,不应去毁谤那些本着慈悲心而发愿“永不食一切众生肉”的大乘行人;对于那些严格实行素食、广泛宣说佛陀慈悲教法的佛教徒来说,也不应将那些不能茹素的信众一概贬斥为非佛弟子、将他们摈出佛门,并进而诽谤说他们信奉的都不是佛法。毫无疑问,坚定的见解和笃行,与信仰上的慈悲与宽容应当是并行不悖的。 至于面对这种争议时的抉择,我们只要看看《像法决疑经》里,佛陀如何描绘“未来世中诸恶比丘不解我意,各执己见,迭相是非,破灭我法”及“诸恶比丘亦复在座演说经法,不达我深意,随文取义,违背实相无上真法”,就不难明白在素食与吃肉之间应当如何抉择。佛陀在《像法决疑经》中作如是说: 诸恶比丘或有修福不依经论,自逐己见,以非为是,不能分别是邪是正,遍向道俗作如是言:“我能知是,我能见是。”当知此人速灭我法。诸恶比丘亦复持律,于毗尼藏不达深义便作是言:“毗尼藏中佛听食肉。” 善男子!我若解说食肉义者,声闻、缘觉及下地菩萨之所迷闷,凡夫比丘闻之诽谤故。毗尼藏听食肉者,皆是不可思议。善男子!我从初成道乃至今日,所有弟子处处受肉食者,凡夫之人实见食肉。复有众生见诸比丘示现食肉,复有众生知诸比丘食肉之时,深入无量诸对治门:无量比丘断上烦恼;无量比丘断中烦恼:无量比丘断下烦恼;无量比丘度脱众生令入佛道。如来教化不可思议!我从成佛已来,我诸弟子未曾食啖众生肉也。我于毗尼中听食肉者,定知此肉不从四大生,不从胎生、不从卵生、不从湿生、不从化生、不与识合、不与命合,当知世间都无此肉。善男子!未来世中诸恶比丘在在处处讲说经律,随文取义,不知如来隐覆秘密。善男子!佛出于世令诸弟子食众生肉者,无有是处。若食肉者,何名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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