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主讲:《六祖坛经》
主讲人:文化学者韩望喜
六祖坛经 机缘第七
僧智通。寿州安丰人。初看楞伽经。约千余遍。而不会三身四智。礼师求解其义。师曰。三身者。清净法身。汝之性也。圆满报身。汝之智也。千百亿化身。汝之行也。若离本性。别说三身。即名有身无智。若悟三身无有自性。即明四智菩提。听吾偈曰
自性具三身 发明成四智
不离见闻缘 超然登佛地
吾今为汝说 谛信永无迷
莫学驰求者 终日说菩提
通再启曰。四智之义。可得闻乎。师曰。既会三身。便明四智。何更问耶。若离三身。别谈四智。此名有智无身。即此有智。还成无智。复说偈曰
大圆镜智性清净 平等性智心无病
妙观察智见非功 成所作智同圆镜
五八六七果因转 但用名言无实性
若于转处不留情 繁兴永处那伽定
(如上转识为智也。教中云。转前五识为成所作智。转第六识为妙观察智。转第七识为平等性智。转第八识为大圆镜智。虽六七因中转。五八果上转。但转其名而不转其体也)
通顿悟性智。遂呈偈曰
三身元我体 四智本心明
身智融无碍 应物任随形
起修皆妄动 守住匪真精
妙旨因师晓 终亡染污名
僧智常。信州贵溪人。髫年出家。志求见性。一日参礼。师问曰。汝从何来。欲求何事。曰。学人近往洪州白峰山。礼大通和尚。蒙示见性成佛之义。未决狐疑。远来投礼。伏望和尚慈悲指示。师曰。彼有何言句。汝试举看。曰。智常到彼。凡经三月。未蒙示诲。为法切故。一夕独入丈室。请问。如何是某甲本心本性。大通乃曰。汝见虚空否。对曰。见。彼曰。汝见虚空有相貌否。对曰。虚空无形。有何相貌。彼曰。汝之本性。犹如虚空。了无一物可见。是名正见。无一物可知。是名真知。无有青黄长短。但见本源清净。觉体圆明。即名见性成佛。亦名如来知见。学人虽闻此说。犹未决了。乞和尚开示。师曰。彼师所说。犹存见知。故令汝未了。吾今示汝一偈
不见一法存无见 大似浮云遮日面
不知一法守空知 还如太虚生闪电
此之知见瞥然兴 错认何曾解方便
汝当一念自知非 自己灵光常显现
常闻偈已。心意豁然。乃述偈曰
无端起知见 着相求菩提
情存一念悟 宁越昔时迷
自性觉源体 随照枉迁流
不入祖师室 茫然趣两头
智常一日问师曰。佛说三乘法。又言最上乘。弟子未解。愿为教授。师曰。汝观自本心。莫着外法相。法无四乘。人心自有等差。见闻转诵是小乘。悟法解义是中乘。依法修行是大乘。万法尽通。万法俱备。一切不染。离诸法相。一无所得。名最上乘。乘是行义。不在口争。汝须自修。莫问吾也。一切时中。自性自如。常礼谢执侍。终师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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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佛无所求
黄檗希运在佛殿上礼佛,唐宣宗当时在寺中做沙弥,见此而问黄檗:“不着佛求,不着法求,不着众(僧)求,长老礼拜为何所求?”黄檗说:“不着佛求,不着法求,不着僧求,常礼如是事。”沙弥说:“用礼何为?”黄檗打他一掌。沙弥抗议说:“你好粗鲁。”黄檗一边回说:“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此说粗说细!”一边又打沙弥一掌,沙弥只好走开。
“夫为法者,不着佛求,不着法求,不着众(僧)求。”这几句话是出于《维摩诘经》的〈不思议品〉。唐宣宗当时在黄檗禅师那儿当沙弥,他一定是看过《维摩诘经》了,而且菩提达摩的〈二入四行〉的第三行,名为无所求。一般人礼拜总是为了祈求什么,他乍见长老拜佛,信口就问:“经中说不求三宝便为佛法,那你老人家礼佛是求什么?”黄檗回答他:“经中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我是佛教徒,还是要经常这么拜啊!”沙弥觉得很奇怪:“既然无所求,为什么要拜?”黄檗便打了他一巴掌,沙弥并未因此而开悟,反而顶撞他说:“你好粗鲁喔!怎么打人呢?”黄檗又是一掌,叫沙弥别在这儿说粗说细,沙弥这才悻悻然走开。
故事很精采,一位王子做沙弥,无端挨打。也只有黄檗才敢打他,其实是想帮助他。
礼拜的功能至少有五种:一是为求感应,二是为求忏悔,三是为表感恩,四是为求安心,五是不为什么。因此,经中只说不着三宝求,并未说不礼拜三宝,礼拜三宝不一定要有所求。不过一般人礼拜总是有所求的,求感应是为消灾免难,增福增寿增智慧;求忏悔,在三宝之前承认错误,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希望此后不再犯同样错误,希望三宝帮助他、证明他;表示感恩是因为修学佛法而得了离苦的利益;求安心是为了用礼拜的方法来使心能安定、平静、统一,得禅定开智慧;无所求礼拜,就像黄檗一样,他已经开悟,已经无所祈求,他不是为了求什么而拜,只是做一天和尚就该撞一天钟,做一个佛教徒就该每天要拜佛。
当时的唐宣宗,无法了解黄檗的境界,所以挨了两巴掌,尚不知道被打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他也跟着一起拜就没事了,哪来这么多的妄想、杂念、疑问?难怪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