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儒基督学者对话:化解当代人的心灵危机

  许纪霖:过去我们听到的儒家是说身体是被克服的,它代表私欲,而精神和灵魂是纯洁的。但是今天陈赟老师特别强调倾听我们身体的声音。这当然是现代儒家的声音,后面可能有奥妙所在。灵与肉的区分不仅仅是儒家所提出的,似乎基督教也有这样的二分。那么从基督教的视野来看,当代人的病症到底在哪里?

  刘文瑾:刚才陈赟老师一直在说正视我们的身体,那么我接着这个句子,但要换一个词,我是要说正视我们的“命运”。我们的命运是什么?我们生活在世俗化的时代,这是一个现代性的时代。世俗化就是说我们进入到了一个理性和科学的时代,我们不再相信非理性和非科学的东西。可以说科学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取代了神。另外一个取代神的东西则是艺术。我们在厌倦了僵化的理性和科学的时候,会去寻找文学和艺术的慰籍。科学和艺术已经取代了神的神圣。我们现代人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在生活。

  这样理性化的时代意味着什么呢?“理性化的时代”也是马克斯·韦伯在他的著作《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中经常论述的。他和马克思一样,都试图解释社会的既成现实。我们现在的这个时代同过去有一种断裂,这个断裂的原因是什么?马克思对于现代社会的解释是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而韦伯对于现代社会的解释则把这种关系颠倒过来,正是新教伦理的精神使得资本主义能够并且只能够在西方产生。首先他认为资本主义不是一种盈利的欲望,并不只是为了赚钱而赚钱,并不是人的欲望的无限化。而事实上资本主义是一种理性化的获利欲望,这种理性化是有约束和边界的:资本家有一种宗教感,他们赋予赚钱行为以神圣的意义,是在成就自己,也在成就社会。他们用一种对自己、对他人负责的态度赚钱,他们有一个最高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可以放弃赚钱,这样一种自我节制的精神才叫资本主义。我们全球就是进入了这种理性化的时代,这样一种法理性的基础决定了我们生存的面貌。这就是我们今天要面对的命运。我们在这种命运之中应该如何生活?如何面对新的问题?韦伯说我们这种现代性已经祛魅了,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在一种理性的计算中,这是一种经济理性的计算,已经去掉了其宗教的源头。我们中国现在就处于这种去掉新教伦理的经济理性中。例如公司的目标都是盈利,但是盈利背后是为了什么却无从得知。

责任编辑:张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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